“啊”完,大门就突兀地被推开——
康沉循声望她,她也望向康沉。
一秒,两秒,三秒。
“嗝!”
康沉走至近前,她又不争气地“嗝”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我在……嗝!”
看到康沉眼底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许幸觉得丢脸死了,自耳根开始发烫,她翻身趴在懒人沙发里,不让康沉看见她的脸。
家里有恒温空调,许幸图方便,只穿了条睡裙,在沙发上滚了几圈本来就很凌乱,这会儿翻身,她也没注意整理。
康沉的目光自上往下移,看到她若隐若现的米色底裤,眸色深了深,小腹下面似乎也开始发胀。
“起来。”
许幸假装没听到,趴着装死。可装死又装得不到位,还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屁股。
她背对着康沉,看不到他喉结在上下滚动。
直到清脆的啪啪声在屋内响起,许幸才脑袋一轰——
她下意识捂住刚刚被打的屁股,不可置信地坐起来,“你流氓吗?!”
康沉在松衬衣领口,神色自然地看向她,“流氓应该就着你刚刚的姿势……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晚qaq!66个小红包!
正文 第66章 试衣间
青天白日, 康沉不要脸, 许幸还要脸。被康沉调戏完, 她抱着枕头就麻溜地滚上了楼,坚决不给康沉从嘴上耍流氓到身体耍流氓的机会。
她锁在房间码字,过了会儿, 她好奇,又将门打开条缝。
康沉大概没关门, 能听到卧室方向传来的哗啦啦水声。
没过多久, 水声戛然而止, 吹风声音低低地,吹了一会儿, 也归于安静。
等许幸写完半章去卧室看, 康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没有盖被子, 浴袍松松垮垮,腰间系带也系得也不走心。
看样子是真累了。
他平时睡觉是很规矩的,平躺着, 双手交叠, 睡姿很乖,可现在却很随意。
许幸上前, 想给他盖被子, 却没注意康沉洗完澡, 将浴室拖鞋穿了出来,地面留下了一片湿迹。
她没留心,一个打滑扑到了床上——
康沉没睁眼, 却适时地搂住了她的腰,又稍稍用力,将她整个人带到了床上。
他身上有沐浴露清香,味道舒适又新鲜。
许幸晃神几秒,康沉的脸近在咫尺,仿佛一呼吸,就能吹动他脸上的细小绒毛,许幸顿了顿,忽然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这么投怀送抱,怎么睡得着。”
康沉半阖着眼,声音懒洋洋,带点儿漫不经心的意味。
许幸哑声,她用手掌撑着床,作势想起身。
康沉揽住她的腰不动,“陪我睡会。”
“我又不困。”
“不困?”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低哑哑,有些暧昧,“不困的话,那做点别的事。”
许幸用了三秒思考,又用了一秒闭眼,身体绷得直直地,一动不动。
康沉浅浅地哂了声,抱住她,又阖上眼。
他在帝都谈了三个合同,又参加了几个活动和几场会议,为了早点回来,这些都安排得很密集,他也确实很累。
等到康沉再次睡着,许幸才悄悄地睁眼,一只一只,试探性地睁开。
康沉的呼吸很均匀,周身似乎都被困倦包围,这样的状态下,他看起来竟然莫名地,有点温柔。
***
次日是许幸舅舅许平南的忌日,许幸和康沉早早出发回雍城。
在路上,康沉像是突然想起般和她说了件事,“对了,今晚我们留在雍城,明天你和我回趟家。”
许幸本来还在吃薯片,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又啃了几片,她才回过神,“你说什么……回你家?”
康沉点头。
许幸懵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这…这不太好吧……”
“我爸五十岁,生日聚餐,有什么不好。”
确实没哪不好,许幸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但就是觉得……
“是不是太快啦?”
康沉转头看她,眸光平静,“只是普通的生日宴,你不用有太大压力,我们吃完饭就走。”
末了,他还补充,“我也不想多呆。”
许幸默了默,迟钝地点着头,又继续啃薯片。
他们上午出发,中午简单吃了点儿,下午就直接去了墓园。
每年一次例行拜祭,许平南墓前好像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来,她不免想起沈莉和许悦然。
早年许平南是部队里的人,转业之后从商,做得风生水起。
许平南在部队里的时候有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后来死了,他老婆沈莉就带着女儿许悦然来投奔许平南。
最开始,许平南对沈莉是没有想法的,他给沈莉母女俩安排了住所,又每月定时看望、打生活费,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在许幸的印象里,舅舅一直都很爱舅妈,哪怕后来舅妈去世了,他也没有流露过任何要找个人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想法。
可某一天,他就莫名领了沈莉和许悦然回来,又和沈莉扯了结婚证。
和沈莉扯结婚证那晚,她看到舅舅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客厅擦一张老照片——他和过世舅妈的结婚照。
他擦得温柔又缓慢,眼里还有眷念。
舅舅是很爱舅妈的,但那时候许幸年纪不大,不好分辨许平南对沈莉又是什么感情。
爱与不爱都好,许幸只知道,从沈莉和许悦然走进那张家门起,许平南就没有分毫亏待过她们。
许平南甚至没有想让许悦然改姓,是沈莉坚持,姓才改过来。
可最后许平南出了意外,这母女俩想的却是将她扫地出门,将许平南的余下资产变现,然后远走他乡。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大概也没有来过墓园看过许平南一次。
人性之冷,许幸从这母女俩身上,可以说是感受得非常彻底。
今天雍城有点儿凉,太阳时显时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