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口, 但白酒入口辛辣,舌苔泛麻,他有点被呛到, 咳了两声,脸红脖子粗。
钟磊夹了一筷子空心菜, 望外面一眼, 又问:“这就是之前差点跟你搞师生恋的那姑娘, 是吧?”
郑杨掩唇,又咳两声, “不要胡说。”
钟磊轻哂。
窗外许幸和康沉并没有站太久, 很快就上车离开。郑杨看着银色轿车车尾远远消失, 眼底才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神色。
说遗憾,自然是有的。
可他说到底也是个世俗之人,身上背负太多压力和期待, 就连恋爱结婚也注定不能只顾自己意愿, 在最好的时候选择错过,结果也就只能错过。
他能为许幸做的本就不多, 到现在, 好像彻底帮不到她什么了。
***
晚上, 康沉洗澡,许幸下载了一些古代历朝官职俸禄标准的资料,选择打印后, 她又走进康沉书房,等东西打印出来。
康沉书桌靠近落地窗,采光其实很好,可他好像总喜欢将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她走过去时,打印机已经开始运作,纸张有序进仓出仓,发出轻微声响。
她站在打印机前面等,无聊地扫视着康沉的书桌桌面。
他书桌上东西很多,但不乱,文件规整地码在文件夹格口,电脑、鼠标、专业书籍等等都依次摆列。
角落还放置着一盆小绿植,很茂盛很葱郁的样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打印机停止运作,她拿起印出的一叠资料,在桌面上整了整,对其边缘,又拿起来粗略翻阅。
手心还有a4纸张刚刚出仓的温热,她心下正疑惑这资料怎么这么厚,就看到后半叠纸张上陌生又熟悉的案件内容——
那是她研三那年犯下的故意伤人案全部案情记录。
许幸自己涉案其中,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完整详备的案情资料,原告程宇刚的口供里还有很多话语被打上了下划线的标记。
除此之外,还有十来张纸记录的是程宇刚相关情况,着重在名下资产、手中项目……
下午在停车场,康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许幸心底还不大敢确定,看到这些,她终于确定了几分。
正在这时,康沉边擦头发边进书房。
见到许幸在看资料,他好像也不惊讶,只随口说:“走了,给我吹头发。”
“噢,好…那个,我不是故意看你东西的……”
许幸想解释一下,因为她觉得两人虽然关系亲密,但随便翻人东西这种行为还是不太好。
康沉:“没关系,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说着,他又走近两步,手上动作稍顿,目光直直地定在许幸脸上。
许幸脸红了红,和他对视,读出了他的意思,于是也稍稍踮脚,从他手里接过吸水毛巾,帮他擦脑袋。
这样的姿势许幸擦起来有点费劲,康沉微微倾身,照顾她的角度。
过了会儿,他又贴在许幸耳边说:“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第七排书架第四列书后面的保险柜里,除了各类房产金融凭证,只有几颗钻石,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许幸难得细致地给他擦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突然问出句,“为什么是七排四列,0704的意思吗?”
0704不是康沉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她觉得康沉也不会用爸妈的生日做密码,那么会不会是什么纪念日,
许幸反思性地在脑海中搜刮了一圈,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纪念日。
康沉:“不是。”
许幸疑惑看他。
康沉沉吟道:“就是随便选的,你要知道,推理最怕的就是无序选择。”
“……”许幸有点无语,“都像你这样,那推理小说还怎么写啊。”
康沉没接话。
头发擦完,许幸打算回房间给他吹干,拿起桌上那叠资料,又想起什么,她准备将自己要的东西和康沉打印的那些分开。
见她这般动作,康沉却说:“一起拿走,你看看也好。”
许幸抬头看他。
康沉和她对视一眼,目光又落到那叠资料上,声音极淡,“你可以看看,程宇刚是怎样一步步地,为他做过的事情买单。”
康沉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许幸不由得听出了丝缕寒意,她蓦地回想起刚刚扫过的程宇刚资料,里面好像有那么一项是乐熊开发、他做导演的影视项目。
钟磊说了,这个项目资方已经撤资,本子要烂在程宇刚手里了。
所以康沉这话的意思是……
她不禁想起这资料里面还列出来的不动房产、投资项目,一时晃神。
“康沉…你做的事情,不犯法吧……你不会把他…把他给弄死吧?”
康沉没有正面回答,只揉了揉她脑袋,“放心。”
她傻傻地被康沉牵着走出书房,脑海中却不停刷着弹幕:
“卧槽我男朋友有点帅,先上为敬!”
“卧槽放心?所以到底犯不犯法会不会死人啊,这怎么放心!”
康沉并不知道许幸在脑补什么,吹风机呼呼送着热风,略微有些笨拙的手在脑袋上轻轻拨弄,她身上气息清甜,又令人安心。
康沉觉得有点困,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很多画面在交错浮现。
有时候会想到很多年前两人一起上下学时候的场景;有时候又会想到经年久别,在洛杉矶她投奔住宿时的可怜兮兮;更多的还是在星城重逢之后,他发现自己忘不掉这个青梅竹马的无可奈何。
他从小到大,身边就没有很多女生,最最熟悉的就只有一个许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熟悉慢慢转化为了其他情感。
在国内上学的时候同寝室男生会一起看a片,胆子大的还敢去夜总会找女人。
后来出国,国外dating culture之下,很多人从初始阶段就开始有性行为,他却从来没有。
有人调侃说他性冷淡,甚至还有人觉得他不喜欢女人,他从来不去辩驳什么,但自己倒是清楚,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有固定的性幻想对象。
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