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的,李显是真的有些脸红了。
全副武装,所有的触摸,无数的低语,都成了催促的号角,攻城掠池,硝烟滚滚,万马绝尘。
直到身体契合在一起,俩人才完完全全属于彼此,再无他人,床上两团火热,彼此难分。
红烛翻浪,香篝翠被,星河半枕,只觉魂销。
早上鸡蛋闹钟破了壳似的响个不停,庄然这次熟练多了,伸手准确地找到开关,按了下去。
想起昨晚的疯狂,啧,庄然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失控,李显一遍一遍在耳边叫着他的名字,低沉的金属声音,像召唤情蛊的鼓点一样,激荡不安分的躁动。
庄然在洗手间里冲了冲双手,心有余悸地又多挤几下,搓了搓,看着脖子的淤紫,庄然狠狠拍了额头,马上开学了,回去肯定被宿舍的几人取笑,哎,美色误国。
从冰箱里拿出菠菜,用后背顶冰箱门,拉开橱柜,取出切绿菜的刀,蔬菜被整整齐齐切成丝,就等着粥开了直奔锅里脱胎换骨。
半个小后,砂锅里的粥咕噜咕噜翻开,锅盖踮着脚往上钻。戴上隔热手套,取下砂锅盖倒放在灶台上,将菠菜丝撒入粥上,缓缓搅动,撒了少许盐,将火开到最大,手一下一下敲着案板,蔬菜变色,拧上了火。
回到卧室,李显恰好刚醒,“这么早。”李显哑着嗓子说。
“宝贝儿,我昨天舔到你的嗓子眼儿了?怎么这个动静了?”庄然坐在床上,嘴唇贴在李显的额头上,有点热,可能昨晚受凉了。
“哎,我的天啊,奴家这条命就剩下半条了,官人你体谅则个。”李显咳了一声,头有点晕。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我以后都不敢再下手了,就折腾一次,你这身体就跟外敌入侵似的,哎,我可怜的男朋友啊,家里有银翘解毒片,等会吃完饭吃点,我给你煮了青菜粥。”庄然没想到被自己折腾一个晚上,李显就生病了,男朋友的身体还有待加强。庄然拧了条热毛巾,递给李显。
李显随意擦了擦脸,难受的又躺回被窝里。睁着眼睛看着床边的庄然。
“哎呦,小可怜啊,怎么这么招人疼啊,得了,宝贝儿,我支开床桌陪你在床上吃吧。吃完好好睡一觉。”庄然边往外走边说。
饭后李显服了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手却拉着庄然的手没舍得放开。
庄然无奈地摇头,还真是,男人病了就像孩子。一只手被死死攥住,本想去书房的计划落空,只能陪着病号,躺在床上。
担心李显睡不踏实,庄然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屏幕亮起,上面有好几个小爸的未接来电,重拨过去满耳都是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ed off,庄然失落地放下电话,每次考古出去没有一个月小爸回不来。
打开信息,里面是一条小爸的未读短信。
“宝贝儿子,时间匆忙,来不及和你当面告别了,爸爸要随着考察团去新疆了,海子沿遗址在发掘的时候发现了3000年前青铜时代晚期人类居住的遗迹,对复原东天山地区青铜时代社会状况和聚落形态有非常重大的帮助!这是爸爸一直在研究的课题。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家里也要照顾好你妈妈和你老爸,还有替我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儿子,爸爸爱你,一定在你生日之前赶回来,勿念。ps:山区信号不好,一旦有机会马上给你回电。”
庄然把手机放在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收到小爸的短信,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右眼睛也跳个不停。掰开李显的手,下了床,靠在书房的沙发上,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刚打通就被老爸接起。
浑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庄然心里的不安消缓了大半。
“儿子,看到短信了?”庄哲朝教研室里的学生摆摆手,回了办公室。
“老爸,我刚才看完短信,心里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好像有那里不对,以前小爸走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庄然咬着手指,皱着眉头,站起身开向西北方向。
庄哲没想到儿子和自己一样,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不敢对儿子坦白的说自己也这么觉得,这会让儿子不顾一切的飞到新疆去,上一次陶然发生意外,小然就延缓了入学时间,陪着自己飞到异国他乡。
他无法忘记庄然第一眼看到浑身是血,满脸泥土的陶然从坍塌的土方里救上来的情景,他不想再让儿子经历一次,可是又无法阻止爱人求知的脚步,只能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两人支撑起这个家。守护好这两个他最爱的人。
“儿子,可能是你昨天没休息好,放心,就是一个简单的考古遗址勘察工作,你小爸说这次两周就能回来。肯定没什么问题的,放心。”庄哲故作轻松到。
庄然忧心忡忡,根本没注意到平时少言寡语的老爸,在一句话里说了两个放心。明显是心中不安,这是给儿子的安慰,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嗯,老爸。今天我回不去了,李显有点感冒,明天我回家陪您。”庄然将目光从西北收回。
挂了电话,庄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打开了书房的电脑,调出新疆天山地图,找到了小爸要去的地方大致方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犹豫一下,拨出了熟于胸的号码。
男人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左手夹着烟和谈判桌上的人厮杀完胜,桌子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来电显示h市。
将合同交到秘书手里,起身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小然?”
声音冰冷刺骨,但唯独这两个字透着暖意。
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庄然靠在椅子上,“您现在人还在新疆吗?”开门见山,别无寒暄。
男人抽着烟的手顿了顿,望向繁华的上海滩,“没,回沿海了,很久了,怎么?”
“我爸爸,去了新疆。”庄然没想到这人从西北回来了,而且是回来多年了,电话号码从未变过,为了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然然他出了什么事?”男人抽烟的手哆嗖一下,烟灰差点落在地上。
“不不不,没有,是我心里感觉不好,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您能......”
男人松了一口气,“好,最近那边有点不太平,我亲自过去,我以前的兵很多在那边,放心。别告诉你爸爸,还有然然。没事,小然放心。”
尽管话语安慰的单调,但庄然知道,只要这个人做了承诺,就不会食言。
“顾叔叔,您还好么?”庄然不明白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这般的连带着他的家人都爱惜如此。
印象里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在得不到后没有苦苦纠缠,而是选择远远守望,默默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