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自然之态,虽是随意,但却绝不会使人觉得无礼,心中好生奇怪,不知江湖中何时出现了如此气度不凡的年轻侠少,又如何会与琰青相识。敛下眼中的疑惑,她到桌边取了杯盏斟上了茶水,又轻轻巧巧的走到了祁溟月身旁,小心的递了过去,“可惜房中未有备下点心,雅儿只能公子请用茶了。”
祁溟月接过茶盏,微微阖起的眼中看不清神色,此时见苏雅儿脸上不露丝毫异色,举止乖巧,看到倒并无奇怪之处,但他偏偏总觉得其中有些怪异,却说不出是为何,自习了天音之后,对于身旁之人的气息总是十分敏感,若有些许的不对劲,只要接近了便能察觉,此时便是如此。
口中道了谢,祁溟月嗅着茶香,对苏雅儿微微一笑,相陪一旁,不再说话,苏雅儿却是自递了茶水之后便有些神不思蜀,坐在一旁,眼神却从是朝着床榻的方向探望。
自进了房中,琰青介绍了祁溟月便未再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床前,便站立不动,从他的背影看不出此时神情如何,但由那握紧的双掌看来,他此时的心中绝不会平静。祁溟月与苏雅儿自然未曾打扰,只是坐着,一个望着手中的清茶,凝神不语,一个却望着床边,正自出神。
琰青注视着床上沉睡之人,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情绪,但眼底翻涌的情感已让他平日里的万种风情全不见了踪影。炎瑱,炎瑱,炎瑱……他是他血脉相连的兄长,再不能是其他,告诫着自己,他压下心中烦乱的心绪,待转过身来,祁溟月只见到那个熟悉的琰青少爷,眼中带着些许媚意,神情悠然,连一转身都透着魅惑之态的琰青少爷。
“这便是炎瑱,我的兄长,子尧给瞧瞧,不知是否还有得救。”口中说的随意,但琰青的举手投足之间已不复原先的慵懒轻佻,祁溟月已看出,为着炎瑱,琰青已乱了心神,若说他对炎瑱如此牵挂,真的只为兄弟之情,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程公子会给人医病?”苏雅儿听到琰青的话,露出了惊喜之色,祁溟月却微微挑了眉,既然医毒伊家已来瞧过,有了结论,这苏雅儿听了此言却仍是露出如此神情,难道真会有人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能治愈闻名天下的医毒伊家都无法可解的蛊毒?如此做作之态,可惜,却仍嫌过头了一些,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颔首,“不敢说会,只是稍有所长,或可一试罢了。”
只要对人生了疑,他便更是不会漏过对方丝毫的反应,只见苏雅儿听了此言便垂首一叹,“试一试也好,炎瑱哥哥已昏睡许久,若是再不苏醒,恐怕……”说到这里,她似是忍不住心底的悲思,嘤嘤啼哭起来。
祁溟月走到她的身旁,递上了一方素帕,“雅儿姑娘莫急,待子尧试试便知,若是有用,炎瑱不日便可醒来。”近到身侧,他却感觉苏雅儿此时的悲伤绝非假作,对那炎瑱,的确是一片真心,却是不知,为何先前会让他产生了古怪之感。
吩咐无爻将马车内的弦筝取来,祁溟月才将弦筝接到手中,忽见门外多了一人,无爻已在房中,门外之人却是名中年男子,相貌不凡,眼神逼人,正瞪着房内众人皱眉。
琰青见了此人,并不相迎,口中唤了一声,“父亲大人。”言语间毫无恭敬之意,有的却是冷冷的嘲讽。
第七十二章 天音再现
苏雅儿见云景昊到来,连忙起身相迎,“云伯伯,琰青哥哥回来了,您……”未等她说完,云景昊已摆了摆手,踏步走了进来,冲着琰青便是一巴掌,琰青轻轻一笑,闪身躲了开去,坐到祁溟月一旁的空座上,“子尧,这便是琰青之父,云昊山庄的庄主,云景昊云大侠。”
轻缓的语声透着淡淡嘲弄,琰青靠在椅背上,又成了流芳馆中那无限风情的琰青少爷,束在胸前的发丝垂落些许,满是魅色的双唇微扬,慵懒媚惑之态表露无疑,他这模样若是被他人瞧了,定会心动不已,但在云景昊看来,如此不知羞耻枉为男子之人,根本就不该存于庄内,更非他云景昊之子!
“你这逆子!还敢回来!寄身青楼不知廉耻,堂堂男儿竟……”云景昊说到这里,显然已是怒极,颤抖着双手,却未曾把话说完。
因云景昊的一番话,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祁溟月是客非主,不便插口,无爻又是如幽魂一般,本就不会有丝毫反应,那苏雅儿却也不上前劝阻,只是侧身垂首,眼神落在床上的炎瑱身上。
而琰青,似乎早对云景昊如此的责骂习以为常,恍若未闻,甚至还端起了茶茗,浅浅品尝起来,云景昊见此,更是愤怒异常,眼神一扫,见到祁溟月站在一旁,本以为琰青带来的定非身家清白之人,才想喝骂,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年轻公子竟是器宇不凡,只瞧上一眼便让人不由生出亲近之意,绝非他以为的浪荡之人,“在下云景昊,不知少侠如何称呼?”虽未见他身上携有兵刃,但他气息沉稳,神情淡定,身形站立之间便可看出,他绝非不通武学的寻常公子,还有那眼中的神采,深邃悠然,便是他这老江湖,也从未见过如此年少之人会有这般深沉的眼眸。
“不敢,在下程子尧,云前辈称我子尧便可,子尧前来只为炎瑱身中之蛊,若是得法,兴许便能让他早日醒来。”虽见云景昊对琰青满是怒火,态度强硬,但祁溟月心中却是对他并无恶感,若非关切,又如何会有今日的责骂,云景昊也不过是寻常父母心罢了,却是苦了琰青,暗中为父皇效力,却要被家人如此指责,他不辩解,情愿有家不归,许是另有原因,扫了一眼床上沉睡之人,祁溟月不得不猜测,琰青如此,说不定便是为了炎瑱了。
云景昊听他所言,露出了几分疑惑不信,连医毒伊家都无法可想的蛊毒,眼前的年轻公子当真可以解除?虽有不信,但不知为何他却无法立时拒绝了他的好意,再也不看琰青一眼,云景昊冲着祁溟月拱了拱手,“既然如此,云某也不客套,便直呼公子名讳了,”走到床边,望着状如沉睡的炎瑱,云景昊的话语间不掩愁绪,“听子尧所言,我儿果真有救?不日便可醒来?”除了担心炎瑱的安危,云景昊心中还牵挂着另一件大事。
“子尧可以一试,若是云前辈信得过我,或许一会儿便可知结果,”听了此言,云景昊露出了惊喜之色,琰青脸上则透着几分复杂,只有苏雅儿依旧低垂着头,手中收拾着桌上的杯盏,默默不语。
观察着几人的神情,祁溟月敛下眼中兴味,朝众人说道:“子尧救人之法与他人不同,若炎瑱真如伊前辈所言,身中蛊毒而不苏醒,子尧解救之法或可有效,只不过需劳烦各位在外间等候,若有人在旁,子尧唯恐分了心神,影响效用。”施以天音引出蛊毒,需全力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