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扫兴。」牧流风有点心虚地转过眼神,也不知道是否清楚韩绮澜是有意推倒花瓶的,只是拨拨衣衫站起来。
韩绮澜合上眼睛半晌,已经全然收起刚才难看的脸色,微微笑道:「若是殿下想找个男人过瘾,下官当然是舍命陪君子的。」
说得稀松平常,彷佛只是工作的一部份而已。
牧流风低头整理着衣裳,韩绮澜的话使他心里有点不痛快,但又说不上是为什麽,於是只是轻笑道:「本王还不至於如此饥不择食,正如你所说,本王还有五个姬妾等着本王宠幸呢。」
他又伸出手说道:「墨珑的东西呢?」
韩绮澜把账目找出来递给牧流风,他感到自己的脸颊依然在发热,然而牧流风已经很冷静,全然没有刚才受到情`欲驱使的模样。
第14章 七(上)
七
翌日,陛下跟两位皇子在御书房里讨论兵力的划分,现在兵力已经给重新分配,是时候考虑该如何派驻将军。
「边疆的战事虽然告捷,但子龙战死沙场,恐怕那些蛮族过几年就会觉得我朝无人後继。」陛下蹙起眉来,说道:「这几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否足够提拔一名猛将,闻萧悦虽然武功高强,但性格终究是太冷傲了,适合作为副将却不适合作为主帅。」
「但据儿臣所知,闻萧悦跟随他父亲征战的几年立下战功无数,甚至有了只要说出他的名字甚至能治儿夜啼的传闻,边关的蛮民见他是已故闻萧大人之子,也见识过他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想必会退缩不敢来犯。」
「所以你的意思是把闻萧悦发配到边疆里?」陛下罕有地脸带笑意地说道。
「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所在。」
「也对,闻萧悦一走,这闻萧家的子弟也可以被朕好好清算一下。」陛下浅浅地笑道:「自从子龙一死,弹劾闻萧家的奏摺就如雪片般飞到朕的案头,可怜子龙虽是忠义,却没有管好闻萧家的子弟。」
牧似云说道:「闻萧将军虽然是高傲,但他自成年之後鲜有在京城停留超过三个月,所以贪污之类的事情也跟他没关系。」
「既然闻萧悦不足以担当主帅,那谁可以担当主帅呢?」陛下瞧了牧流风一眼,牧流风平日虽然在国事上少有发言,但至少还是用心聆听的,可是今天却一脸少女怀春的表情看着牧似云,看得牧似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湘王,请你专心一点。」陛下稍微提高声调说道。
牧流风这才回过神来,他说道:「刚才陛下在说该派遣谁人作为主帅?」
「你有什麽意见?」陛下问。
「黄副将赏罚分明,为人公正无私,颇得军心,儿臣觉得他会比较适合作为主帅,而且他跟闻萧悦的关系也挺不错的。」牧流风耸耸肩道:「闻萧悦总不至於跟他打起来的。」
牧似云摇头道:「黄副将虽得军心,但武功算不上顶尖的,而且他带兵的几场战役之中都没有得到好结果,儿臣建议可以提拔李副将,他武艺高强,对我朝也是忠心耿耿。」
牧流风皱眉道:「这老家伙之前不是还跟闻萧悦打起来吗?」
「那是闻萧将军犯错在先,而且陛下也说过他个性孤傲,正好需要一些磨练。」牧似云从善如流地回答牧流风,彷佛早就打好腹稿。
牧流风没有再说,脸色却不太好看。
「朕会好好考虑的,你们先出去吧。」陛下对兄弟俩的建议也是不置可否。
离开御书房之後,牧流风问道:「兄长大人,你这是急着跟闻萧悦撇清关系?」
「本王想什麽跟你有关系吗?」牧似云冷冷地说道。
「是因为闻萧家失势吗?」牧流风追问着,彷佛他关心的并不是闻萧悦而是某些更重要的问题。
「若只是闻萧家失势,本王当然把他留在身边的,毕竟一条忠心的狗还是不错的,但如果是一条对主人怀有非份之想的狗,那本王当然是不能留的。」牧似云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应该挺理解闻萧悦的感受吗?」
「他……他对你……」牧流风抓着牧似云的手臂,一双漂亮的眼眸受惊地瞪大。
「他的胆子还没有你大,但就算他真的是做了些类似於你的不齿之事也不及你可恶。」牧似云一字字地说道:「牧流风,本王跟你可是双胞胎兄弟,几乎同一时间从同一人体内出生的,可你也干得出这种事,你觉得谁还会比你更恶心?」
牧流风如遭雷殛地站着,然而五指依然下意识地抓着兄长的衣袖,他的脸容惨白,几乎是梦呓似地说道:「兄长大人……真的觉得我很恶心吗?」
他的眼眶发红,平日总是勾起的唇角垂下来,本来已经如春水般的桃花眼不知何时已经泛起水雾,端的是楚楚可怜。
「你跟母后都是一路的货色,知道为什麽父皇那麽讨厌母后吗?因为她跟你一样,都是个□□官闱,甚至把矛头直指自己亲属的怪物。」牧似云狠狠甩开牧流风的衣袖。
「兄长大人……」牧流风眨眨眼睛,本来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便冒出来,一旁的宫女太监早已经躲得无影无踪,生怕这兄弟俩的争执会扯上自己。
牧似云嫌弃地撇了撇嘴角,然後就往半月门外走去。
「兄长大人……」牧流风还在後面哭着叫唤着牧似云,然而牧似云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韩绮澜可以对天发誓,他当时经过御书房只是因为有些事要去祭坛找墨珑而已。
然而他看见的却是平日总有宫女太监当值打扫的御书房前空无一人,韩绮澜以为是陛下生气了把人赶走,可是他仔细一看才发现牧流风正站在书房前哭鼻子,哭得肩膀都在耸动着,极为伤心。
怎麽又哭了?
韩绮澜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到底应否去看看牧流风,可是他还没有举步,牧流风已经猛然抬起头来道:「兄长大人!」
牧流风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牧似云回来,他一看见是韩绮澜,本来的欣喜瞬间变为无尽的失望,唇瓣轻轻颤动着,却连一句招呼也没有说。
韩绮澜抿着嘴唇,然後转身离开。
反正牧流风等待的也不是他。
相比起牧流风的飘忽,墨珑明显做事是可靠得多。
「谢谢韩大人把钱都寄到各个官员的账目里。」墨珑弹了弹手中的账簿,笑道:「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嘛。」
韩绮澜忍不住笑了笑,墨珑仔细打量他几眼,说道:「韩大人你似乎有心事。」
「妳又是算出来的?」韩绮澜微笑着问。
「我是看出来的。」墨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难道是对於殿下不放心?生怕自己忠心错付?」
韩绮澜低头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墨珑的问题,只是说道:「墨珑大人是跟殿下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