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朕赐你一个凤鸾宫,你还真的把自己当作是朕的皇后了。」牧流风把韩绮澜甩到一旁,大步往外面走去,说道:「摆驾长春宫!」
牧似云就像一滴水般蒸发在京城里,任是牧流风和闻萧悦罕有地联手寻找,始终都是没有结果。
闻萧悦最近经常进出皇宫,偶尔都会去找韩绮澜,毕竟现在闻萧家的前途未卜,去跟牧流风最宠爱的男人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闻萧大人倒是冷静。」韩绮澜打量着闻萧悦,衣履整洁,依然是往日那副出尘脱俗的高贵,彷佛现在弄丢的不是牧似云而是一只小狗而已。
「这件事终究要发生的。」闻萧悦瞧了韩绮澜一眼。
「太子殿下既能坐稳东宫,想必也是个聪明细心之人,估计他是早有後着,但一直都没有把底牌亮出来,直到你跟陛下都掉以轻心之後才出其不意地逃走。」韩绮澜喝着茶说道:「朝中也并非每个人都被下官和墨珑大人所拉拢,恐怕还是有些人心里向着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当日讨好於我,我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闻萧悦淡淡地说道。
韩绮澜装作不明白闻萧悦的言下之意,只是问道:「太子殿下什麽都没有留给你吗?」
闻萧悦摇头。
韩绮澜叹道:「太子殿下好狠的心,不过无毒不丈夫,太子殿下也可以算是一个人物了。」
闻萧悦低头喝茶,虽然神情依然云淡风轻,但隐约透出一点点的倦意。
「闻萧大人这次来找下官,应该是不止为了诉苦吧。」韩绮澜拍了拍闻萧悦的手背,说道:「下官会尽力为闻萧家求情的,可是陛下生性多疑善妒,老是怀疑下官跟你之间有什麽私情,恐怕他是不喜欢下官为闻萧家做事的,下官会找墨珑大人帮忙的。」
「上次逼宫一事,墨珑欠了我好大的人情,所以她早就替我求情。」闻萧悦抬起头说道:「不过现在陛下只听你的话。」
「下官可真的是祸国妖姬了。」韩绮澜失笑道:「看来得常向陛下吹些枕边风才行。」
闻萧家是一定要帮助的,先别说自己和闻萧悦的私交甚佳,若是让外人知道牧流风为了废太子竟然要把襄助自己登基的家族给抄斩,估计也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韩绮澜允许牧流风对自己视若弃履,但他可不允许牧流风把天下万民的心都伤透了。
而且,也许牧似云等待的就是这瞬间,闻萧家因为此等小事而被重罚,天下人开始对这位少年皇帝失去信心之时,就是牧似云东山再起之日。
等了半个月,牧流风总算消气了,他来了凤鸾宫一遍,韩绮澜好好把他侍候了一把,二人完事之後躺在床上聊天。
「你的头痛好一点了吗?」牧流风揽着韩绮澜说道。
「好一点了。」韩绮澜低声回答,他一直等待着牧流风对於□□一事的解释,然而对方却没有再说话了。
韩绮澜暗笑自己奢求太多,转而说道:「陛下,现在天下尚未稳定,你别为了寻找太子殿下而耽误正经事。」
「嗯,朕明白的,毕竟若是坐不稳这龙椅,怎麽能够把你这宠妃好好留在这里享尽荣华富贵。」牧流风揑了揑韩绮澜的鼻子。
「此事也适宜低调处理,最好别让太多人清楚内幕,免得污了陛下的名声。」韩绮澜察言观色,知道现在的牧流风现在被侍候得舒舒服服,估计没那麽容易发难的。
「这是当然的。」牧流风枕在韩绮澜的手臂上说道。
「若是闻萧家突然出事,恐怕对於陛下英名有损,毕竟闻萧大人护驾有功。」
牧流风琉璃似的眼珠一眯,淡淡地说道:「闻萧悦找你求情了?」
「微臣只是听说了那件事而已。」
「朕听说闻萧悦来找你了。」本来的柔情蜜意顿时烟消云散,牧流风从床上坐起来,流云似的长发散落腰际,他轻挽着长发,螓首微偏,半敞的衣襟隐约可见雪白的肌肤,明明是幅绮丽的海棠春睡图,然而他的神色却是如此冷淡,他说道:「旧情复炽了吗?」
韩绮澜叹道:「在陛下眼中,微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
牧流风双手捧着韩绮澜的脸颊,说道:「你能否乖一点,别管前朝那些麻烦事,专心当朕的皇后,好不好?」
韩绮澜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牧流风最近本就因为牧似云失踪一事而心情烦躁,现在见韩绮澜甚至懒得敷衍他,便冷冷地说道:「你这是在怪责朕把你关在皇宫里,不让你当丞相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吗?」
「陛下误会了,微臣什麽都没有说。」韩绮澜无奈地说道。
「心里不也在想同一件事吗?」牧流风穿衣下床,说道:「朕先回去了。」
韩绮澜从床上坐起来,他无奈地抚摸着额头,只隐约听见外面的太监在叫道:「摆驾长春宫。」
柳初蕾之前跟韩绮澜说过,那长春宫里的主人就是所谓跟韩绮澜有几分相似的妃子。
之後牧流风又很少来凤鸾宫,他的脾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喜欢的时候固然可以让韩绮澜体会到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滋味,讨厌的时候却偏偏要给韩绮澜难堪。
柳初蕾一如既往地在给韩绮澜抱不平,她又在抱怨韩绮澜被牧流风冷落之後,连带其他宫殿里妃子的婢女也在奚落她。
「哪有那麽多妃子的婢女来奚落妳?」韩绮澜慢悠悠地在练习写字。
「陛下可纳了不少妃子呢。」柳初蕾吐舌说道:「小心得马上风。」
韩绮澜失笑道:「妳刚才这句话就足以治妳死罪。」
「这不是事实吗?看不出陛下长得那麽漂亮,活像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却是夜夜笙歌,听说有一夜还召了几个妃子去侍寝。」柳初蕾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
韩绮澜想起牧流风在湘王府当着几位姬妾面前侮辱自己的事,脸色不禁有点难看。
「韩大人,你不是说不喜欢陛下吗?为什麽还要难过?」柳初蕾担忧地说道:「早知这样,奴婢就什麽都不说了。」
「只是想起些往事而已。」韩绮澜合起眼睛,不自觉皱起眉来。
柳初蕾心里着急,连忙跑去看韩绮澜是否不适,没想到一不小心却掀翻案头的墨砚,墨汁全都翻倒在她的身上,连带墨砚也被打碎了。
「啊!」柳初蕾惊呼一声。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韩绮澜叹了口气,光是想起那段往事就使他头痛欲裂了,现在柳初蕾还要给他添麻烦。
「对不起……」柳初蕾歉然说道。
柳初蕾的裙子已经全都染上墨汁,幸好现在已近冬天,柳初蕾也穿上了一件外袍,还不至於裙子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先把外袍脱下来吧,应该也不能要了。」韩绮澜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