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儿对着精美的饭菜猛吃一阵。吃罢,王亨又让人上茶、摆果碟。林馨儿眼馋肚饱,抵制不住诱人的鲜果,又猛吃了一阵,直吃的小肚子滴溜圆。
吃太饱了,睡觉肯定难受,她就想着和王亨聊聊人生理想,套问他一些话,摸摸他的底,全当饭后消食了。
她便“天真”地问道:“王亨,人家都是长大再成亲,为什么你这么早就娶亲?我是童养媳吗?”
王亨急忙道:“不是!你不是童养媳!你是我正经的嫡妻,三媒六证都是齐全的。我小时候,祖母请人帮我算了一卦,说我命里该早娶。”
林馨儿道:“怎么娶我呢?”
想嫁他的人应该很多吧?
王亨道:“算卦的人说,我的妻子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位于王家百十里范围内;还说这女孩子会给我带来好运,能旺夫旺家旺子。祖母就派人找到你了。”
林馨儿腹诽:“这话哄小鬼呢。”
反正她是不信的。
她便换个方向,反复询问王亨各种问题,试探他可有什么毛病,所以王家人才为他娶一个“童养媳”冲喜。
结果,王亨应对机敏,确实当得起“神童”之称;他的脸色红润,天庭饱满,双眸炯炯有神,怎么看也不是早夭之相;再问及家庭生活,得知他是祖母和父母的心头肉、王家最受宠的嫡子、下人口中尊贵的小少爷,而不是什么不受宠的庶子,所以随便帮他娶个寒门小户的女儿。
再问及王家的家世背景,乖乖不得了:
王家是大靖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簪缨豪族。往前追溯,王氏一族是东汉以来兴盛的“五姓七望”、士族门阀代表之一。至隋唐,王氏一族的影响力大大降低,逐渐衰退。也正因为衰退,却比其他门阀更早觉醒,不再仰仗祖上荫功和士族出身,而是凭借读书科举入仕。
在唐朝,就涌现了王勃、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等一批惊才艳艳的诗人。自大靖开国以来,王家就像寒门学子一样,凭借科举渐渐崛起、兴盛。王家出过三位皇后、三位宰相,二品以上官员十几位,进士四五十,举人秀才无数,是当之无愧的书香翰墨之家、大靖名门望族!
林馨儿深深地迷惑了。
正在苦思不解,忽听王亨问她一句话,差点让她被口水给呛了。王亨问道:“今天咱们大婚,乃人生大事,可不能草率。洞房花烛夜,咱们干什么好呢?”
林馨儿心抽抽、无语之极。
她故意道:“睡觉呀。”
王亨道:“不行。刚吃饭,睡不着。”他也吃多了。
林馨儿暗自翻眼,又问:“那你说怎么办?”
可怜的孩子,你想干什么?
你又能干什么?
王亨道:“第一件事——”就在林馨儿等他说第一件事是什么的时候,他凑近林馨儿小脸,“吧唧”亲了一下——“咱们先亲亲!这就圆房了。从此你就是我媳妇。别的男人不可以亲你,只有我能亲。记住了吗?”
亲亲就是圆房?!!!
林馨儿满头黑线。
这神童也太好糊弄了!
她被夺了异世的初吻,又气又哭笑不得,从不肯吃亏的她迅速凑近王亨那张帅气的小脸,也“吧唧”亲了一口,故意笑道:“你是我夫君,我也亲你一下。”
好,便宜占回来了!
美男孩,不亲白不亲!
王亨毫无被吃豆腐的感觉,觉得理所当然,且很欢喜,接着又道:“第二件事——”
林馨儿警惕起来。
他还想干什么?
这家人怎么教小孩子的?
莫不就是因为他有邪恶的嗜好,所以才为他娶一个媳妇回来供他“玩”?这就是诗书翰墨之家?这就是簪缨豪族?林馨儿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王亨却拉起她的小手,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小声点,别让丫鬟听见了。咱们从窗户悄悄地出去,不让她们知道。”
林馨儿瞬间被勾起兴趣。
她心中涌出奇妙的感觉:照说她一个二十八岁的大姑娘,对着一个才十岁的男孩,两个人来自不同的世界,应该说不到一块去才对,可是,王亨却没有让她觉得无趣。他确实很聪明,两人交谈完全没有年龄差距造成的代沟。甚至,这孩子的奇思妙想让她感到很新奇。
他在带着她玩!
她在王亨建议下,换上一双软底绣花鞋,和一身精美、简便利落的粉红绣花衣裤——都是王亨帮她挑的。柜子里好多衣服呢。可见嫁到豪门也有好处,吃穿都不愁。
王亨把床上大红的百子千孙帐放下来,弄成他们已经上床睡觉的样子,然后两人手拉手,悄悄溜到外间。
隔壁有丫鬟值夜,为了不惊动她们,王亨和林馨儿猫腰行走,快速闪过去……
没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也没有各种规矩束缚,林馨儿在新婚之夜跟着小新郎穿过游廊,越过庭院,进入花园,过了石桥……王亨一路走,一路对她介绍王家的建筑和各人住的方位。进入园内,又向她介绍园中的景致:这是什么亭,那是什么轩;这是牡丹,那边是海棠和芍药;这条水通向前面的湖,湖里的荷叶刚抽出来……
他们就像小精灵,无拘无束地扑入春夜的怀抱,感受春夜美好的气息,和郁郁勃发的生机。
直到两人站在王家的库房内,林馨儿还如做梦一般。
她感到,这个小夫君就像个神偷,王家这些门、窗被他视若无物,那开门、越窗的手段,哪里像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子孙,倒像下九流的鸡鸣狗盗之辈!
她没有忽视这不正常的一点。
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王家的库房内琳琅满目,壁架上放了无数珠宝,王亨看也不看,径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