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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一时吃完了饭,夫妻俩回房去收拾东西,隔着窗户,就听外面窗户根下有人低声说话:

    “解元老爷生的好仪表。”

    “梁姑娘也很可爱。”

    “梁奶奶真是好福气,将来一定是诰命夫人。”

    “我羡慕她,不是她将来要做诰命夫人,是羡慕他们一家子和睦的样子。若比起来,咱们家少奶奶难道嫁的不好?却落得那般下场。可见,女人也不要太大富贵。富贵过了头,承受不起。只要能遂心如意过日子就行了。”

    “你这话说得倒是。”

    “唉,大少爷一早就走了。”

    “他不愿待在这地方。”

    ……

    梁心铭心中一冷:是啊,富贵过了头,承受不起!可是,那场富贵是她求的吗?是他们强加给她的!

    就听外面又问道:

    “说起来,到底少奶奶是怎么没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别苑除了若彤,连我爹娘也不大清楚当年的事。若彤嘴又严实的很。你快别问了。也就在这儿,若在华阳镇,私下嘀咕主子,太太不会罚你怎么样,直接打发出去不用了……”

    “哎呀,我再不问了!”

    屋里,李惠娘正伸着头、尖着耳朵想听个究竟呢;连梁心铭都十分注意,谁知外面她们又不说了。梁心铭想:王家这封口工作做的好,当年的事隐瞒得滴水不漏!

    李惠娘满脸遗憾,又听说这件事在别苑只有若彤知道,却不敢去找她打听。王亨昨晚就试探梁心铭了,若知道她们打听林馨儿的事,不是更要怀疑了么?

    惠娘想了想,拿定主意:梁心铭参加科举,就为了找机会查证当年的事。即便王家下了封口令,也总能找到蛛丝马迹。今日不能问,可以交好她们,将来兴许用得着。

    少时,东西收拾好,梁心铭和李惠娘各自挽着个包袱,牵着小朝云出来了。

    惠娘就向橘彩她们告辞。

    她从包袱里取出几张纸,笑对橘彩道:“多谢姑娘们辛苦照顾。我们寒门小户的,也赏不了什么;就有,姑娘也未必瞧得上眼。倒是这几个花样子,是夫君画了给我用的。姑娘瞧瞧可还喜欢。若喜欢,就拿去用。”

    橘彩顿时双眼放光,连声道:“喜欢,喜欢!”

    手里早就接了过来,打开了来看。

    另一个丫鬟也忙凑过来瞧,看了都夸好。

    惠娘又笑道:“这是夫君特地为我画的。我们的衣裳普通,不适合绣许多花,顶多在领口、胸口和下摆绣些点缀。姑娘们什么花样没见过!我想着:若姑娘偶然想绣个简单素雅的,这个能用上。夫君他平常不大画的……”

    橘彩眉开眼笑道:“我们明白!我们很喜欢呢。”

    另一个也道:“多谢梁奶奶!”

    惠娘满意地笑了。

    她不用银钱打赏她们,一是舍不得银钱,二是怕打赏少了她们也看不上眼。这几个花样子却是梁解元亲手画的,且是为妻子画的,既清雅又体面还满含深情。

    果然,这一招合了橘彩二女的心意。

    两人像得了重赏似的,谢了又谢;又打着王亨的名头,去厨房拿了许多点心吃食和果子等,包好了送给李惠娘,说是给梁姑娘带在路上吃的;又亲热地送她们到大门口。

    橘彩道:“梁解元是我们大爷的门生,以后两家也是要常来往的。梁奶奶不定哪天还来王家做客……”

    李惠娘道:“那是。有机会我们肯定要来的。”

    梁心铭想:就算没机会,找机会也要回来!

    出了别苑,梁心铭看向河边,一八角亭静静伫立在前方,匾额上“馨香亭”三个字,笔锋稚嫩,她太熟悉了。

    她的心微微一痛。

    眼前景致,物是人非!

    洪飞催她,她狠心转身。

    当下,众人上了船,从水路转向湖州,再从湖州景江逆流而上,先水路后陆路,向西北京城进发。

    梁心铭对明年的春闱很重视,丝毫不敢报侥幸心理。

    从古至今,考试这个东西,有才的人未必能考上;考上的人也未必就一定比别人有才,窍门多着呢。

    第35章 又见玉鸳鸯

    在途中,她虚心向洪飞讨教,又问朝廷人事、可能担任本次会试主考官的人有哪些,以及他们的脾气喜好等等。

    洪飞见她谦逊好学,也乐意指点她。

    经过交谈,洪飞发现梁心铭的才学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并不自傲,洪飞大为赞赏,觉得她为人踏实,加上都是年轻人,一来二去的,就像朋友一样相处起来。

    李惠娘极有眼色,每日亲自伺候茶饭,因周大人晕船,她变着法儿地做各种可口开胃的饮食孝敬。

    这让周大人和洪飞都很满意,赞她贤惠。

    等周大人晕船症状减轻后,也常出来,为梁心铭讲解历次科举见闻、评论文章和政事。

    周大人道:“明年春闱,主考官不是礼部尚书崔大人,便是翰林学士李扬李大人。崔尚书喜爱老成持重的文风。新帝登基那年,朝廷开恩科,一举子名叫张望,诗文书法都好,在乡试中也是得了解元,人人都说他才高八斗,是能夺状元的。会试时,崔大人觉得他策论观点太过激进,评论认为:通篇文字激昂,确实振奋人心,然而,国家大事非同儿戏,不是凭书生意气就能解决的。若没有切实有效的措施,与纸上谈兵的赵括有何不同?容易误国。因此,只给了个末流。若非爱惜他才华,希望他能改进,说不定名落孙山。”

    梁心铭听了凛然,默默记在心头。

    她没有问周大人,那篇文章是否真的纸上谈兵。

    因为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