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爱慕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这是除世子外第二个令她们折服的少年,以王亨的盛名也没得到她们认可呢。在她们心里,王亨虽有才,然风度欠缺,狂妄又嚣张,不如梁心铭温润清雅。
王妃将人都遣出去,独留下陆君如。
“把心思收了吧。”王妃没头没脑道。
“姨妈?!”陆君如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双手紧紧交握。
“是个好的。然事难两全,正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丝毫没有借你攀附王府之意,他又和妻子情深义重,是不会纳你的。你歇了这心思吧。”王妃耐心解释道。
“是。”陆君如垂首应道。
“这纳妾不比娶妻,纳妾还要看正妻的意思。你愿意屈就,可知梁奶奶是否愿意接纳你呢?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家因为妻妾不和闹得家宅不宁,似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而又相亲相爱的少之又少。你和梁夫人关系好,也是出于爱慕尊重梁大人,并想报答他,才起了这心思。倘若因此和梁夫人反目,岂不辜负了她待你的恩情,也违背了你的本意。不如听我的话,嫁给郭指挥使。虽是续弦,人还年轻,才二十六岁,人品也信得过,能力也强,将来前程不低。”王妃见她难过,又往深里剖析给她听。
“是。”陆君如仍是低声答应。
“你母亲不在了,我当你是女儿一样。明日来的人多,你要谨慎,万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来。”王妃知道陆君如性子,生怕她私自去找梁心铭诉衷情,所以含蓄地叮嘱。
陆君如退下了,王妃才叹了口气。
她受了表妹委托,对陆君如算尽心了。去年陆君如进京后,她先是请医用药,帮陆君如调养身子,并悉心教导,平复陆君如在唐家所受的折磨和怨气。等调教好了,又张罗着为陆君如寻摸亲事。陆君如却始终不愿再嫁,言语间常提到梁心铭、李惠娘,倾慕之意十分明显。
王妃便知道她的心思了,今天便暗中观察梁心铭。其实王妃的心情很矛盾,倘若梁心铭对陆君如露出别样心思,她难免会怀疑他别有所图,是冲着朱雀王府来的;但梁心铭除了奉茶时和陆君如说了一句话外,后来再也没有关注过陆君如,王妃便知此事无望,又忍不住惋惜。
梁心铭丝毫不知自己经历了桃花劫,随赵寅到一间屋子里,下人送来蓑衣、木屐和斗笠,大家穿戴好,然后穿游廊、过庭院,向火山上走去。
鹅毛大雪绵绵密密地交织,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几寸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前有赵寅,后有赵子仪,梁心铭走在中间。又有丫鬟婆子打着灯笼、提着食盒在前引导。灯笼的光芒被雪光压住,反不显亮了。
赵寅从北疆回来后就住青枫馆。这里除了他贴身的亲卫守护,馆里有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和四个粗使婆子,一应日常生活准备都是齐全的。因此,梁心铭的到来并未让他们忙乱,很快就在东次间大炕上摆下酒菜。
赵寅招呼梁心铭和赵子仪上炕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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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世子的紧张
赵子仪不肯上桌,不仅碍于身份,更因为他要恪守护卫的职责,若他只顾吃喝,万一有事怎办?不是他小人之心、信不过赵寅,连王亨还被人利用、害得梁心铭会试前晚闹肚子呢,朱雀王府同样复杂,他自然要谨慎。
梁心铭听见他婉拒,含笑劝道:“大哥一起来吃吧。有世子在,你这护卫可以放松一下了,不必总绷着弦。”
赵子仪神情犹豫,真要放松?
他虽信梁心铭,还是感到不踏实。
梁心铭不由分说,拉他上炕坐。
赵寅瞅了赵子仪一眼,道:“你小心过头了。梁县令若在朱雀王府出了问题,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梁心铭道:“就是就是。”
赵子仪方才上炕坐了。
当下,三人浅酌慢饮起来。
赵寅话不多,赵子仪爽朗却不便在赵寅面前高谈阔论,梁心铭是文雅君子,所以这顿酒吃得很文雅。
几杯酒下去后,梁心铭腮颊布满红晕。大炕临窗,窗棂内镶着大幅玻璃。她哈了口气,伸手在窗玻璃上擦了擦,擦掉一块雾气,凑上去看窗外的景致,朦胧中只见一片白。
她笑道:“明早就有好景了。”
这举动很有些孩子气,可是赵子仪却很纵容她似得,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下,陪她饮了一杯。
赵寅心中忐忑没着落:梁心铭在他这无拘无束、开怀畅饮,他怎么就觉得不安呢?他便盯着梁心铭的脸琢磨。
梁心铭凑近他,问:“世子这样看着下官做什么?”
赵寅道:“我观青云风姿,不知比潘安、宋玉如何呢。”
梁心铭道:“潘安、宋玉是什么样的,下官不知道,但世子和大哥却是少见的英豪。世子长期带兵,气质冷肃了些,不如大哥豁达豪迈。世子,你太老成了!”
说着,她灿笑如花。
雪夜看美男,饮美酒。
这日子,夫复何求!
赵寅挑眉问:“那王亨呢?”
梁心铭道:“恩师呀——”她转向窗户道——“等明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恩师就像那雪后朝阳。”
赵寅揶揄道:“王亨像朝阳,难道我们像落日?”
梁心铭道:“那倒不是,气质不同而已。世子也不用不服气,下官看恩师自然是哪哪都好。再说,恩师确实很优秀。他年幼时曾得侏儒症,还能有如今这成就,本就超越常人。世子若不服,就当下官‘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了。”
赵寅没好气道:“你这样自污名声,是破罐子破摔?”
梁心铭道:“下官说的都是实话!”
赵寅瞪着她,忍了又忍,决定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真真假假的且不说,要被她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