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压太大,水花和浪头飚升疾涌,他本能眼一闭,怕水浪冲击伤了眼,身子却被浪卷走。
那可怕的水浪,势头无可抵挡!
他身不由己,不知被冲向哪里,只感到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岩石上,撞得他五脏移位、眼前黑。待缓过一口气,再也不敢迎头往上冲,避开浪头往侧面移动。
众人也都像他一样,被水浪冲的不辨东西南北,四散在洞内各个角落,有的当场撞在石笋上,脑浆迸裂而死。
二爷看着洞内急上涨的水位,无法镇定,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马上冲出去,留在这必死无疑。
他嗓子都喊哑了,召集手下,齐心协力共渡眼前难关,无奈不等他们靠近洞口,就被水浪冲击回来。
这架势,恐怕只能等洞内的水满了,洞外不再因为落差缘故往里灌水,他们才能从水底潜伏回去。
可是,什么时候能灌满?
水满了他们也不能呼吸了!
一口气能支持他们游出去吗?
他退到洞口附近的拐角,攀着一根石笋等待时机。等待时,抹了一把脸,双眼热辣辣的,抹下来的不知是水还是泪,嘴里喃喃念道:“梁心铭!梁心铭!……”
这个名字,自此刻骨铭心!
他环视洞内,才一瞬间的工夫,洞内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水位急向洞顶攀升,而被最开始的浪头冲击到岩石上撞伤撞死的,不知多少,全漂在水面,看去十分惊悚。
他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些人,都是他最精锐的手下,训练了多年,不在军中正式编制,不为朝廷所知,难道都要折在这?
随着水位的升高,从洞口涌进来的水流不是那么急了,水面不再飚浪,门洞那里的水底暗流汹涌。
二爷果断对属下喝道:“潜下去!”
他就不信了,他训练的人都是以一当十的,能攀岩能潜水,今天会在这小小的洞穴中困死!
众人都深吸一口气,往水下潜去。
到下面,依然感到巨大的潜流往里急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门洞那里不知何时封了一扇铁栅栏!
铁栅栏外,正有人潜在水底朝里观望。
他们一行有三百人呢,不可能一下子都涌进最里面的洞室,至少还有一大半人在外面的洞室待命。
二爷愤怒了,又疑惑:这铁栅栏到底什么时候封在这的?外面都是他们的人,梁心铭不可能弄鬼。
那么,就只能是机关了!
水流触动机关,把洞口封住了。
他看向铁栅栏底部,果然卡得严丝合缝,不像随意拦住的,他的下属从两边合力往上提栅栏,也提不起来;推,也推不动,真令人绝望。
二爷注视着外面的下属,因为不能开口说话,便用手指向外面,用力挥舞,要他们先逃生去。
第417章 女状元的使命感
外面的下属拼命摇头,拍拍铁栅栏,又指向外面,又摇头。二爷心一沉:这是说外面的洞口也堵住了?也对,梁心铭既然安心对付他,怎会只弄一个机关,自然要把里外两个洞口都封死了,才能将他一网打尽。
机关可以事先弄好,这水从哪来的?
二爷回忆一路跟踪过来,并未见到大的湖泊水坝,河流的水量显然不够,不足以造成如此大的洪水冲击。
罢了,现在想也无益。
就算有那样的湖泊,梁心铭也肯定绕行,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就算发现他也想不到这上头来。
二爷一口气憋不住,浮上水面。
这一往上冲,差点撞了头。
因为,水位已经快上升到洞顶,他们没有生存的空间了。出不去,在里面待着也是等死;想反击,又找不到对手,二爷要疯了,也真的疯了,用力拳击水面。
激起水花四溅,低吼如困兽。
一个个男人都流泪了。
这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二爷知道,现在不是他发泄任性的时候,因此只吼叫了一声,便指挥命令众人分两拨:一拨潜水下去弄开铁栅栏,另一拨去对付梁心铭他们用石头堵上的洞。
他必须逃出去。
不是他怕死。
而是他不能死在这!
他不能暴露了身份!
水泥板门后,梁心铭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众人搬运石头填在洞门后。牛屎绿的官服,烘托着清雅如玉的君子。她神情肃穆,气度威严,脸上没有残忍嗜杀,也没有半点不忍,有的只是果断和坚决。
一个人若把责任感和使命感这样的词挂在嘴边,肯定会被人骂傻逼装模作样,但它们存在于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心底,在某种情境下会被激发出来,超越生命!
梁心铭对着二爷和他的精锐手下,一想到他的主子因为野心和一己私利,要挑起内战,便忍不住愤怒。
一旦内战掀起,纲纪崩坏、律法废弛、道德沦丧,朝廷和叛军横征暴敛,甚至到处烧杀抢劫,社会秩序将大乱。
遭殃的首先是老百姓。
这不像边疆战火,边疆燃起战火时,百姓们指望朝廷,指望镇守边疆的将帅和官兵;内战中的百姓,面对同胞的欺凌和踩踏,只有绝望,不知道该指望谁。
到时候,潜山湖畔那些村的村民再没闲心坐在村头大榆树下或者田间地头闲话家常了;城里的邱伯恐怕卖不成馄饨了;陈桥镇的百姓也没心情为水泥路高兴了。
梁心铭甚至怀疑,到时候她能否护住惠娘和朝云。几年前的拐卖女童事件定会屡见不鲜,一想到软软的小朝云流落在外,和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在战火中挣扎求生存,她的心便揪作一团,不住颤栗,愤怒如外面奔腾的洪水,杀死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