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恐怕不简单。
梁心铭有些理解牛将军的愤怒和报复心了:他花费了这许多心血,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疯狂是必然的。
虽然他临时反悔了,但反贼的计划绝不会就取消,只会改变,到底会如何进行呢?
三人便秘议起来。
梁心铭吩咐一安:“你去密室将那些资料搬出来,等我们商议定了就来查。”这是为了合理利用时间。
一安忙答应,带人去搬。
王亨又叫住他:“你且站住。”
一安等又站住,等他吩咐。
王亨道:“你搬的时候,将那些陈年的书册灰尘抖干净了,下面有水,就打了水擦一遍,再搬出来。”
原来他想着这架势,今晚是一定要熬夜了,梁心铭肯定要陪他的,他不想害她吃灰尘,便叫一安将灰尘抖落干净了再搬出来,他们一块翻查,岂不更好!
一安知道少爷心疼少奶奶,忙道:“少爷放心,小的一定抖干净了再搬上来,绝不带一粒灰上来。”
梁心铭听这小子油嘴,不由瞅了他一眼。
一安忙对她龇牙,露了个讨好的笑容。
她道:“你小子倒会吹。你知道一粒灰尘是多大吗?你能看得见?回头我摸一手灰,都让你吃了。”
一安嘿嘿傻笑,心想“我就吃了有什么,就怕少爷不让吃,怕碰脏了少奶奶的手。”
王亨挥手道:“还不下去!”
等一安带人将资料弄干净再搬上来,堆了两矮几,王亨这边也秘议结束,然后两人全投入翻查。
王亨坐在虎皮椅上,梁心铭就坐在他对面,两人共用一张汉白玉台面,也不分工了,合在一处办公。
合并在一处做事自有好处:
首先,省却了两边跑。
其次,方便他们讨论。
最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干活事半功倍。两人心有灵犀,递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要什么,指点某段文字便知问题出在哪里,配合默契,比下午快了不知多少。
两人都是行家,很快便议定,将查出来的线索和证据按个案归类,比如青华寺假和尚案。
梁心铭又为每件案子都做了封面,将发生地点、时间、案情经过、涉及大小官员等统计成表格,这样一来,等查证结束,看表格便能了然于胸了。
一时间,大书房安静下来,只剩哗哗翻书声,和唰唰写字声,那是梁心铭用硬笔写字特有的声音,她嫌毛笔写字悬腕太吃力,便用鹅毛笔蘸水书写。
王亨从未如此愉悦地办公务,比在议事厅对着那些官员,看他们形形色色的嘴脸、揣测他们弯弯绕的心计畅意百倍,只是辛苦了爱妻,跟着他在这煎熬。
想着,忙里偷闲瞅一眼她。
她觉得辛苦吗?
还是像他一样觉得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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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收网、连环机关
一份翻开的账簿递到面前,他定睛一看,是反贼在青华府筹集的一批粮草:以霉变劣质的陈粮换了朝廷的赈灾粮,这一页是汇总数字,下面落款霍然是李荆山。
他心一惊,抬眼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恼,明白他的担忧,忙解释道:“是靖康三年的。”
王亨顿时松了口气。
他懊恼,是担心这件事发生在靖康五年。当时他奉旨来徽州赈灾,因为一心追查潜县的拐卖女童案,以至于忽略了在青华府洪灾中死亡的几百禁军和工匠,被牛将军瞒天过海,钻了空子,若是赈灾粮再出问题,他可就难辞其咎了。这账簿是靖康三年的,那就与他无关。
梁心铭体贴地安慰道:“靖康五年的赈灾不会有问题。他们为了掩盖几百人的灭口真相,不会蠢到挪用赈灾粮,倘若激起民变,不是送把柄给恩师么?”
王亨道:“青云说的有理。只是我心中总不安,若是当年我稍稍细心些,必能发现端倪,或可提前将这谋反案揪出来,他们也不至于成了气候。”
梁心铭道:“这也难说。当时牛将军夫妇尚未反目,他们一丝破绽也无,案子更无头绪。若恩师追查紧了,他们推出一个替死鬼,一样查不出来。”
王亨道:“这倒说的是。”
又道:“这下李荆山逃不掉了。”
梁心铭道:“正是。”
这些资料不是短期内形成的,最早的可追到十年前,涉及各种钱物账簿记录、来往信件,以及地契房契,还有无数地方官员的涉案证据,牵连江南几大州。
一摞摞的证据不断增高。
统计表格越填越多。
梁心铭关注李荆山,见涉及他的证据越来越多,便亲自誊抄各个案件的表格,整理结果。
“李荆山可以定罪。”梁心铭宣告。
“洪流招供的就足以拘押他了,不过缺少证据而已。现在这些可是证据确凿!”王亨笑道,他也高兴。
接下来,梁心铭不断宣告:
“吕修等八名按察佥事可以定罪!”
“青华县令张雅文可以定罪。”
“宣府知府刘通可以定罪。”
“徽州布政使罗炯可以定罪。”
“溟州地方禁军副将军何光可以定罪。”
……
“严家涉案。”
“方家涉案。”
“青华府黄知府涉案。”
“原青华知府洪稼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