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里只有沈度一个人,他在洗着衣服。
郭家寄端着水盆走进来,看见沈度撇撇嘴不屑地笑了下,头顶的灯光照着惨白的墙面,显得无比的阴冷。
一时间只有水流的声音。
沈度放下手里的衣服,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了起来,语气淡淡的:“你一直都是这么嫉妒别人的吗?”
郭家寄顿了下,随即转过头眼带讥讽地看着沈度:“你想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特么用得着嫉妒你们这些垃圾?!”
沈度冲着手上的泡沫:“你确实没有你母亲优秀,不仅是演技。”他关上水龙头,转身盯着气急败坏的郭家寄,“还有教养。”
“你个死同性恋、变态!凭什么这样说我?!!”郭家寄仰着头,眼里全是红血丝,靠近沈度神情癫狂,“你和付栗然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吧?怎么,你给他睡了几次才拿到角色的?”
沈度直接被气笑了,他没说话,反而转过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然后叹了口气。
“抱歉。”
……
门外付栗然犹豫不决地站着。
今天一整天沈度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但他始终觉得这事没完,果不其然,下了晚操他就眼睁睁看着沈度拿了换下的衣服去了水房,不大一会儿把人都得罪完的郭家寄也端着盆去了水房。
他放不下心,就偷偷跟过来了。
结果刚走近就听见里面郭家寄不怀好意的声音:“……和付栗然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吧?怎么,你给他睡了几次才拿到角色的?”
付栗然:“……”
这、这说的是自己和沈度?
然后里面就没动静了,付栗然有些着急,正想进去看看,就听见沈度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是郭家寄的一声惨叫,吓了他一大跳,然后又听见里面传来“砰”、“咚”的几声响动,郭家寄破口大骂了几句。
又是一声惨叫后,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付栗然有些好奇,正准备进去时,就觉鼻尖一阵暖意。沈度端着盆,好笑地盯着他:“你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快熄灯了,我来提醒你。”付栗然探头往里看了看,可惜刚好沈度挡住。
他想了想,问沈度:“郭家寄被你放倒了?”
沈度愣了下,随意道:“嗯。”就看见付栗然按了按拳头就要往里走:“那我再去补几拳。”
“……”他忍不住说,“不用再补了。”他眨眨眼,“明天应该就看不见他了。”
付栗然大惊失色:“你把他打残了?!”
沈度差点被他这一声呛着,清咳了下,脸上满是无辜:“怎么可能,我只不过就在他身上点了两下,他自己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付栗然顿时“嘶”了声,沈度所谓的“点两下”可远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起了昨晚被对方的按摩手法所支配的恐惧。
不过对于郭家寄他就没有多少同情了:“那行,我给教官打个电话吧,不然在这儿躺一晚上真要出事了。”
第29章
宿舍里常宇和马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他们跟着教官把尚未醒过来的郭家寄送上了车,又目送着车子远去,这才回过点神来。
“这是……”常宇看了眼付栗然,又看向沈度,左右小心地看了看,见周围没其他人,这才问出了口,“你们干的?”
沈度笑得云淡风轻:“地上有水他没看见,自己踩上去摔晕了而已。”
常宇顿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再追问。
只有马绵还没搞明白,听见沈度的话还嘟囔了句:“活该!整天仗着自己有个拿过影后的妈,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演个男三还把他委屈上了,看谁都是被潜过似的!”
付栗然打了个哈欠:“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困死了。”说完他自己就没忍住,等着其他两人走远了,才和沈度边走边聊,“他醒了如果和剧组的人告状怎么办?”
沈度有些莫名:“他身上有我打的伤吗?”
“……也对。”付栗然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沈度认真道,“他母亲虽然早就息影了,但在圈里还是有些人脉的,郭家寄要整你的话并不困难。”
沈度沉默了几秒,突然低笑了声。
“不是还有你吗?”
付栗然先是耳朵酥了半秒,怔了下,然后反应过来顿时乐了——
“对,还有我,我一定保护好沈老师。”
……
少了郭家寄这个纯粹是恶心人的存在,训练的时间都仿佛变快了许多。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送进来之前是白白净净地四个人,回去的时候每个人起码黑了三个度,一张嘴全是一排大白牙。
头发基本也没怎么打理过,更无发型和形象可言,可身上却都多了些微的独特气质。
或站或走,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导演一看就乐了,急忙把人赶去换衣服,几人都穿着剧里的服装,头发被随意的拨了几下,显得没那么乱,除了眉毛被改了下,脸上其他地方基本没动过。
每个人的帅气度都一路下跌,要多沧桑就有多沧桑。
不过导演可高兴啦,先把人拉过去拍了组定妆照,然后又让他们回去重新收拾干净换完妆,又照了组和之前那组相比就帅气多了的军装照。
腰杆笔直仪态合格,再加上眼神到位,一组风格不同的男神军装杀定妆照就初步完成了。
就差后期制作了。
郭家寄倒是比他们还要早拍,只不过他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先拍,后期再把几人的合到一起就行。
导演虽然不太高兴,不过冲着影后的面子还是忍了。
拍完定妆照正式拍摄也就开始了,这部剧里的戏骨很多,沈度最喜欢的就是没事站在边上围观演技炸裂的戏骨互相飙戏。
就四个字——
太带感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偏偏戏里不是滚泥浆就是要冒着大雨冲锋陷阵,前一秒镜头前还在英勇杀敌呢,后一秒导演刚喊咔立马原形毕露,恨不得拿被子裹在身上。
今天要拍的是沈度和付栗然的第一场对手戏——
袁天和程理因为前者准备加入洪水岸的事情而争论,最后以程理离开作为结尾,这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
沈度和付栗然已经站好了位。
导演比了个手势:“1号和3号机等会儿记得推上去,来,各部门各就各位——”
“a!”
斜阳的余晖落在墙壁上,铺在地板上,散在木纹桌面上。
袁天坐在桌后,难得没有正襟危坐,而是有些散漫地靠着身后的椅背,脖颈下白衬衫最顶端的纽扣被他解开,露出了锁骨。
他的眉眼依旧凌厉且桀骜不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