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所以他跟他们一起住。”
“哦。”谢言了解地点点头。
祝敏卿本来就不是那种把老公小孩儿挂在嘴边的一般老妈,再加上这样的情况,难怪很少会听她提到儿子。
“感觉他好像不太像你。”
冲动像魔鬼一样让她一时不受控制。说完,谢言的心都紧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祝敏卿回答前的空隙,仿佛长过了一个世纪。
“他是更像他爸。”
听到这样的回答,谢言想她大概确实说错话了。心情从一秒前的亢奋,瞬间冷静下来。她真后悔自己问了如此愚蠢的问题。只是,出现了这样的谈话局面,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剩下的车程就在沉默中继续,幸而,李青阿姨的茶舍如祝敏卿所说离得不远。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茶舍位于一处同样优雅的高档住宅小区里面。闲庭信步的人们,遛狗晒娃,夕阳余晖里,春风拂面。谢言看着眼前岁月静好的画面,说不准自己心里是向往之还是不适应之。二十年后自己的形象,在她脑海里还是一团迷雾的画面。
镂空雕花的红木双开门敞开着,青花瓷的蓝印花棉布作着门帘,隐隐的笑声从后面传来。谢言看着这和四周环境搭配和谐的风格,感到有些喜欢。
祝敏卿撩开帘布,率先进门。
“小敏来啦!”
一位夏布长裙,红衣盘扣的女士仿佛转着圈似地来到两人面前。
“言言也来啦!”
“李阿姨好!”
“快进来吧。”
李青领着两人往里走。
“今天是包场吗?这么多人。”
“是。”李青回过头,笑着说,“今天读书会。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但是他们这帮人挺不错的,你听了就知道。”
“哈,你懂我。”
李青回过头嫣然一笑,谢言不小心踢到脚旁的矮凳。眼看着要摔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椅背,才没出更大的糗。然而,整出一番声响,惊动了原本仔细听着读书会的人群。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谢言身上。她尴尬地笑了笑,赶紧点头哈腰地道起歉来。
看到那些人的正脸,谢言便理解了为何李青说他们还不错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但那些笑脸里流露出的善意,显示出这是一帮有素养的人。
来到已备好的茶桌旁,各式的茶点和飘着香气的花茶,一看就是诚意以待。
“我这儿别的没有,上好的茶叶和现做的点心是应有尽有的。小敏喜欢吃甜点,我准备的就都是这些东西。言言要是想要别的…”
“不不不,我也喜欢吃这些。”
“那就好。”李青眨眨眼,开心地笑起来,“那就坐吧。”
李青为祝敏卿和谢言准备的桌子虽然在角落,却刚好是个高处,可以完整地看到全部大厅。
大概二十来人参与这场读书会,谢言注意到他们每人手边都放着两本书。有一本是统一的,另一本则不禁相同。谢言以前也参加过这样小型的读书会,一看就明白流程是怎样的。
坐在上首位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异常,正在和大家分享《西游记》的选段。读到猪八戒的台词:小娘子,我来了。那惟妙惟肖的语气,逗得人群乐不可支。然而,在那前仰后合的人群里,谢言注意到一个有些特别的身影。长长的卷发,削尖的下巴。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显得邪媚异常。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哈哈大笑,而是微微上扬着嘴角,感到有趣似的看着大家。格格不入的样子,正如刚才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向谢言时,她丝毫没有被打扰到,仍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籍。
“他们是做什么的呀,李青阿姨?”
“大部分的人都是乐团的演奏家,有几个是他们的朋友。这群人没演出的时候,会聚在这儿聊天,看书。他们团的指挥住在这个小区。”
“难怪不得…”
“感觉他们还可以,是吧?”
谢言点点头。金丝眼镜男士念完他分享的选段,解释道,自己最近重温小时候的经典。每天早上,开着浴室里的浴霸,坐在马桶上读十分钟的传奇故事,让他一天都充满幼年时豪情壮志般的力量。谢言想象着这样一位风度的绅士,坐在马桶上晨读的样子,灯光照耀下,是透露出一丝温度的场景。
男士分享完后,继续分享的是一位女士。她分享的是一本哲学著作,谢言刚好看过。这是一本哲学史纲,从上古贯穿到当代。内容繁杂,然而由于作者的深厚功力,整本书逻辑清晰,言简意赅。
遗憾的是,分享的女士似乎不太会表达。听她的描述,她是受人推荐才对这本书感兴趣。然而讲了几分钟,可能是由于内容的确深奥,谢言完全没有听明白她想要分享的点。还好,糕点好吃。没得听,还有得吃,谢言仍然很开心。蛋黄酥,鲜花饼,茯苓粥,糯麻薯,全是谢言的最爱。
“所以,看完后我的感受是:哲学就是把简单道理讲复杂的学问。”
什么?!谢言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番总结很有趣,起码和她之前逻辑混乱的分享很登对。在哄堂大笑间,谢言搜索着那双丹凤眼,她想看看她的感受。却意外地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嘴角泛着浅浅的笑。
剩下几天的培训,讲了什么内容,训练了哪项能力,谢言基本处于眩晕状态。每天回房休息,都变成了一种酷刑。白逸那溢于言表的嫌恶之情,尽管违规的不是自己,却让谢言觉得自己反而像是那个做了天大错事的人。谢言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太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只是每天面对着白逸的臭脸色,让她感到难受至极。然而这番委屈,她又无处可说。只有努力视而不见,靠听音乐来抵抗干扰。
为了让自己不受影响,谢言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就上床捂着被子睡觉。每到这时,白逸诚心想要打扰谢言休息似的,开始在房间里异常大声地打电话。白逸本来尖细的声线,在大嗓门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耳。谢言完全无法顺利入睡,可她不想和她计较。塞着耳塞,谢言把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
大提琴的和弦隔开两个世界,谢言闭上眼睛,躲进她自己的小小空间。周六的晚上,查看了乐队的行程。张毛毛正在另一座城市的另一个舞台上演出。有多少人会跟谢言一样,被她的姿态和容貌惊艳?又有多少人能像谢言那样,听懂她的音乐并为之感动?忙乱的一周里,谢言的脑子被各种和工作,学习,人生意义相关的形而上的大义所充斥,每一天都在头晕目眩中结束。可是即便如此,进入休息状态后,思绪冷静下来便不由自主地要想到张毛毛。一想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