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小了,我也该为她寻个归宿,只是一来舍不得她早早离开,二来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似大庆皇帝你这样的究竟是少数……”他觑着萧越的反应,“听闻贵朝中宫尚缺……”
听得这一句,甄玉瑾几乎腾地站起来,她旁边的贾柔鸾死死拽住她的衣襟,示意她不可失态。虽然如此,贾柔鸾亦用力咬着唇,眼里几欲喷火。
连厉兰妡也讶异不已,这漠北王好大的野心,不止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帝,还想她坐上皇后之位,倘若白漪霓顺利生下子嗣,漠北王必定会不惜一切扶持这个孩子登位。如此一来,大庆的天子身体里就会流着漠北的血胤,往后亦无法不顾全母族,等于不费吹灰之力夺去大庆半壁江山。
萧越的神色殊无变化,“自先皇后过世后,朕心甚痛,此数年都未有意另立新后,还请漠北王原宥。”
漠北王便有些讪讪,“其实,漪霓脾气率真,未必适合主持中馈,但若她能陪伴圣驾……”
看来这老东西仍未死心,想着不做皇后也罢,先弄个妃子当当,剩下的慢慢筹谋,取殊途同归之意。
萧越仍旧笑着,“汗王的好意朕心领了,可惜朕宫中已经有了一位漠北佳人,若是再来一位,恐怕朕的嫔妃们消受不住。”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白婕妤。
他这话说得风趣,众妃都陪着笑起来——半是因为稍稍放心。白婕妤却只是震了一震,依旧沉着脸不说话。
漠北王接连碰了两个软钉子,无法再向前施展,他掩饰着举起酒杯,“罢了,原不是要紧的事,不急在这一时。你们远来是客,且在这里安心舒散几天,草原上别的没有,野物众多,定能令诸君满意。”话到最后,他眼里已无丝毫喜色。
萧越领着众宾客含笑举杯致意,“多谢汗王盛情。”
从营帐里出来,诸位女眷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厉兰妡本想同甄玉瑾她们打声招呼,她们却径自走掉,也许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只有傅书瑶笑吟吟地朝她道:“天色不早了,妹妹早点歇息吧。”
“姐姐就不担心么?”厉兰妡试探着问这么一句。
“担心?担心什么?”傅书瑶的诧异真实得毫不装假。
厉兰妡看着她的背影,只觉这个女人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兰妩已经点起火盆,狭小的空间里于是有了融融暖意。主仆俩正准备宽衣就寝,厉兰妡忽然听到一两声奇怪的嚎叫,奇道:“怎么这里竟有狼么?”
兰妩笑了,“草原上当然有狼。”
厉兰妡略有些不自在,兰妩看出她的隐忧,笑道:“婕妤不必担心,莫说外头点着篝火,狼群不敢靠近,即便真有那不知死活的闯过来,小安子守在外头,咱们也会平安无事的。”
小安子是从幽兰馆带来的,厉兰妡平素没把这个腼腆的小太监放在眼里,这会子却咦道:“何出此言?”
“婕妤有所不知,小安子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身手也机敏,只是平日宫里风平浪静,没机会施展罢了。”
原来如此,厉兰妡暗暗记在心里。
也许是这里的床铺太硬,也许是外头的火光太过明亮,厉兰妡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披衣起身,“兰妩,陪我出去走走。”
兰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丫头真有福气,在哪里都睡得挺香。她道:“婕妤,您要去哪儿?”
有兰妩伴在身边,加上小安子作为护法,厉兰妡悄悄来到萧越的大帐前。门口打瞌睡的侍卫被她惊醒,正要说话,厉兰妡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噤声。侍卫们知道这位娘娘素日最得宠的,也便不肯拦阻。
厉兰妡在帐门上轻轻拍了两下,里头传来萧越沉沉的嗓音,“谁啊?”
“是一名姓厉的女子,她说有要事面见陛下。”厉兰妡故意捏着嗓子。
里头很快有了回应,“让她进来说话。”
“是。”厉兰妡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兰妩跟小安子先回去,自己则蹑手蹑脚地掀开帐帘。
萧越一见到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含笑道:“朕就知道是你,不然再没人这样调皮,你真以为朕会上你的当么?”
“陛下现在不就心甘情愿上当了么?”厉兰妡眼波欲醉,斜斜瞟了他一眼。她很清楚自己眼神的力量,并且能够灵活运用。
☆、第31章
萧越笑而不语。厉兰妡上前拾起桌上泛黄的书卷,道:“陛下果然雅好诗文,到了草原也不忘挑灯夜读。”
“你错了,不是诗书,是兵书。”萧越道。
看来萧越对漠北早有戒备之心,厉兰妡笑道:“陛下果然博览群书,连这些都爱。”她知道萧越一定不会乐于同她谈论政事,于是转移话题道:“陛下觉得那漠北公主如何?”
萧越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朕认为她生得很美。”
厉兰妡作出吃醋的模样,红了脸道:“比臣妾美么?”
萧越盯着她瞧了半晌,认真地答:“各有千秋。”
厉兰妡的胸脯微微起伏——仿佛真生了气。她刻意别过头道:“陛下既然这样喜欢,将她娶回去就好了,免得日日惦记着,反正漠北王也有这个意思。”
萧越含笑将她拉到怀里,在她耳边吹着气道:“可惜那漪霓公主太过剽悍,朕不敢娶。”
厉兰妡假意挣脱,自然挣脱不开,她犹自气咻咻地侧着脸,仿佛仍在嫉妒。
萧越笑意更深,他忽然伸了一个懒腰,“不过朕虽然不打算娶她,大庆和漠北的联姻却是必然之事,如此才能安保太平。”
厉兰妡总算认真地看着他,“陛下的意思是……”
“你以为朕此番带上许多青年才俊是为什么?”萧越的手闲闲放在她腰际。
跟她料想的分毫无差。厉兰妡欢快地笑起来,“原来陛下打的这个主意,倒让臣妾白担心一场。怪不得昨儿陛下与漪霓公主斗酒时,那几位公子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呢!”
萧越斜卧在毡上,以手支颐,“你觉得谁最合适?”
厉兰妡沉思一回,“安平侯世子勇武壮健,甄家大公子亦俊美无俦,但据臣妾看来,自然是越亲近的越好。”她意指肃亲王。
萧越叹道:“你和朕所想相同,可是六弟那性子……唉,就连朕也强迫不了他,只能他自己情愿。”
厉兰妡心中一动,小心地忖度萧越的脸色道:“陛下这么一说,臣妾陡然想起日间的事来,三王子固然无理,可是肃亲王……他一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陛下尚未发话,偏偏第一个站出来,臣妾瞧着他对贵妃也太殷切了些……”
萧越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厉兰妡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心中有点发虚,勉强笑道:“自然了,肃亲王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