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94
    才好。”

    妙殊在一旁笑道:“大皇子果然有志气,娘娘就放他出去吧,若日日关在屋里,小孩子岂不该憋坏了。”

    厉兰妡无奈,只得摆了摆手,“去吧。”

    萧忻欢喜地离去,厉兰妡看着他小小的身形由乳母牵着,一点点远去,不禁叹道:“师父有所不知,我哪里是不让他出去,实在这桩事难办。”她将傅书瑶之事告诉妙殊,一边道:“不是我心眼小,忻儿跟她这样亲近,我委实难以放心。”明玉跟聂倩柔感情好,这也罢了,聂倩柔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可是傅书瑶……这个人她实在看不分明。

    妙殊先是沉默,继而道:“娘娘离宫的那些日子,一直是傅妃娘娘在这边料理,大皇子与其亲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桩事委实透着古怪。”

    厉兰妡叹道:“有一样更奇,按说忻儿还这样小,认得的路也有限,偏偏傅妃到哪里,他总能找到,人人都说他们是天生的缘分呢!”说到这里,她不禁老大的气,是谁辛辛苦苦将萧忻生下来的——即便生的过程不怎么辛苦,那九个多月总是难熬。

    妙殊唇边含着一抹隐笑,“贫尼大概能为娘娘解答一二。”她转头四顾,问道:“傅妃娘娘是否有焚香的习惯?”

    厉兰妡一愣,“是,你如何得知?”

    妙殊言辞轻倩,“因为适才嗅到大皇子身上有一股隐约的香气,虽辨不分明,大约是由多种香料混合而成。贫尼从前在寺中伺候进香,对檀香、伽南香、沉水香之类熟悉备至,一点气息都能发觉。吾观娘娘殿中连香炉都未摆一个,想来总是不爱焚香,娘娘又道大皇子常到傅妃处,想来就是被那人身上的气味沾染。”

    厉兰妡恍悟,“你是说萧忻凭借气味来分辨行踪?”

    妙殊笑道:“娘娘别不信,小孩子的鼻子比大人还灵得多呢,娘娘若想破解,不若在宫中多焚香饵,平日也时常沐浴熏香,哪怕不十分相像,也能起到干扰之用。”

    厉兰妡听了她的话,果然依样画葫芦地做起来,这法子真的有效,萧忻与傅书瑶见面的机会的确变少了,他小脸上怔怔的,仿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厉兰妡欣慰之余,对妙殊越发倚重起来。而妙殊也十分上进,在明华殿工作勤勤恳恳,衬得那几个老秃驴都成了禄蠹,厉兰妡也跟着称愿。

    太皇太后的丧仪过后,宫中事务恢复如常,而厉兰妡自从回复宫妃的身份,比出宫前更加小意勤谨,一点儿口舌都不落下,每日晨起去甄贵妃宫中请安,她也总是到得最早的那一个,丝毫不因自己的身孕而推诿,众人见她颇有自知之明,心下的气倒平了好些。

    这一日到得最早的却是应婕妤,她却是因为看错了时辰,慌慌张张地跑了来,也不好再回去。

    她百无聊赖地绞着手绢等了一会,好不容易瞅到内殿有人出来,原来是甄玉瑾身边的荷惜,她手里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

    贵妃身边的姑姑,比她们这些失宠的宫妃还要体面许多。应婕妤堆起一脸笑,正要与她招呼,却见荷惜呀了一声,“咦,怎么是应婕妤?每常不都是昭仪娘娘来得最早么?”她一边摇首,一边自去另倒了一杯清茶过来,道:“应婕妤请用茶。”

    应婕妤看着手里碧莹莹的茶水,笑道:“荷惜姑娘,这两盏茶还有什么花样么,特特地换了一杯来?”

    荷惜含蓄地笑着:“婕妤有所不知,那盏茶原按着昭仪娘娘过来,特意为她备的,因昭仪娘娘有着身孕不能饮浓茶,那里头的茶叶十成倒剔去大半,只留了芽尖和嫩叶子,又采了梅园中顶好的梅树花瓣晾干,用峭壁上的岩蜜冲泡而来。饶是这样,贵妃娘娘仍觉得不放心,生怕有所妨害。”

    应婕妤忽然觉得牙关有些发酸,“贵妃娘娘竟这样器重厉昭仪。”

    荷惜婉转道:“不止器重,几乎可说是敬畏呢!婕妤你细想想,厉昭仪正值盛宠,且有了皇嗣,我们娘娘却眼瞧着一日不如一日,若不对她仔细点,没准哪一日连这贵妃之位都要拱手让人了。”

    应婕妤忙笑道:“姑娘快别说这话,陛下对娘娘爱重弥加,岂是一个宫人出身的厉昭仪可以撼动的!”

    “现在或许不一定,往后谁说得准呢!”荷惜叹道,“厉昭仪生下了皇长子,往后若是母凭子贵成为皇后,成为太后,以她的性子,那些与其不睦的人恐怕想安然当个太妃都难了,所以我们娘娘即便心中不愿,面子上仍旧得巴结着,都为了日后相安罢了。”

    她看应婕妤听得入神,静静转身进去,却仿若自言自语,“其实厉昭仪从前原是伺候您的宫人,她能得势虽是凭自己的本事,终究与您相处一场,怎么也不想着提拔提拔您呢?如今她的位分已经胜过您——看样子以后的差别还要大,奴才超越了主子,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呢!”她重重叹了一声,终于搴帘子进去。

    应婕妤明知道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偏偏不能不听——皆因荷惜说的都是实话。她看着茶杯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容颜,她仅有的一点美貌已在寂寞的深宫生活中消耗殆尽,只剩下一层皴皱的老皮。而厉兰妡,尽管她生育了三个孩子,她的美丽却因岁月修炼得越发盛大,老天爷对她真是厚爱,接连不断的生育非但没能毁损她的容貌,反而使她蜕变出成熟女子的风韵。

    应婕妤看着由一群侍女扶着、众星捧月般进来的厉兰妡时,心中转过的就是这些念头。她别过脸去,不想招呼。

    厉兰妡却先瞧见了她,笑道:“应姐姐,你怎么来得这样早?”

    应婕妤的语气客气而疏离,或者说毫不客气,“嫔妾孤身难眠,不比昭仪娘娘夜夜有人陪伴,自然容易起迟。”

    厉兰妡一听这话来得古怪——应婕妤虽然与她不甚亲近,每常见了面总要点个头,平淡而稳妥的一种关系。今儿偏偏夹枪带棒。她再一看莲步轻移从内殿出来的甄玉瑾,见到她唇边一缕浅淡的笑意,心下立刻知晓她在挑拨离间。

    甄玉瑾喜悦地笑道:“厉妹妹可算来了,本宫正说怎么偏没人过来,好容易这会子等到了你。”

    这话说的,好像应婕妤不算人似的。应婕妤垂着头,用力握紧手中的杯盏,握得太紧了,杯身反而晃了两晃,险些有几滴茶水泼出来。

    ☆、60.第60章

    厉兰妡看她一眼, 笑道:“嫔妾今早因一点小事没能及时出门,可娘娘这里的热闹是不会断的,这不,应姐姐与嫔妾体同一心,不就赶来了么?”

    一个人心中先存了偏见, 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应婕妤的脸色未能因她这句话变得好看起来,依旧沉沉如腻满青苔的池塘, 浓重得让人泛起恶心。

    甄玉瑾不禁微笑起来,根本用不着怎么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