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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阚氏企业虽然效益红火,但规模并不算大,还停留在家族式管理的阶段。爸爸说是董事长,实际上事事亲力亲为,十几年来付出了无数心血。

    她原以为,盛鑫集团这种早已实现现代化管理模式的大企业,作为它的董事长,许铭韦只需要负责拟定公司发展战略、定期召开股东大会,在需要的时候亲自出面进行商业谈判,除此之外,他拥有大量的假期,所以,他才会有大把的时间游戏人间、纸醉金迷。可是没想到,他和爸爸一样,是个勤勉负责的企业家。

    只是他比爸爸冷酷许多,对下属并没有太多人情方面的体恤,与客户谈判时,更是将商人的精明奸诈显露无疑。不过在商言商,只要没有故意害人,她并没有资格评判他的对错。

    办公室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阚青春知道,他的秘书又来为他换新一杯咖啡了。

    许铭韦正在仔细审阅一份报告,对秘书的到来毫无察觉。秘书不敢惊动他,走过来对阚青春掩嘴小声地说:“阚小姐,我肚子不太舒服,要去一下洗手间,一会儿会有人来送许董订的花,如果我还没出来,麻烦你帮我收一下,行吗?”

    “好的。”阚青春轻声应允,心中暗暗觉得奇怪:送花?她瞥一眼许铭韦,扬起眉尾,默默想到:看来这家伙还是本性不改啊,忙成这样还能想到要送花来讨好她。

    不知道是不是被秘书的小心翼翼感染了,她走后,阚青春总是时不时往门口看,担心一会儿送花人的敲门声会扰乱许铭韦的思路。

    不一会儿,送花人果然出现在门口,因为阚青春看到了他,他自然没有敲门。

    阚青春准备起身和他到外面去说话,看到他怀里的花束,不禁愣住了:菊、菊花?还是黄白相间的一束?她看一眼许铭韦,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姐……”送花人叫她。

    “嘘——”阚青春连忙起身把他拉到门外,签收了花束,然后抱着一大捧菊花,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你这么期待我送你花啊?”许铭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几乎紧挨着她。

    阚青春被吓了一跳,挪开一步,蹙眉道:“说什么呢?”

    “你看看你脸上,这么大两个字:失望。”许铭韦出其不意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的手还没缩回去,就被阚青春瞬间抓住,用力一掰,他便不由自主背过身去,那只手被别在背后,动弹不得。

    “你再敢动手动脚试试!”阚青春发出警告。

    “我错了我错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许铭韦连声求饶。

    阚青春松开他,看着菊花花束说道:“我不是失望,是惊讶。许大董事长撩妹无数,居然送女孩子菊花,不知道许董是一时犯蠢呢,还是想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呢哦?”

    许铭韦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说道:“既然花送到了,那我们走吧。”

    “去哪?嗳——”话音未落,阚青春便被他拉住手腕,大步向前走去。

    菊花特殊的香味弥漫了整个电梯空间,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感觉,大概是许铭韦离自己太近的缘故。阚青春平移一步,离他远一些。

    许铭韦立刻不动声色地跟着平移一步,就这样一步又一步,没几步,阚青春便无路可退了。

    “喂!”阚青春警告地瞪着他。

    许铭韦屏蔽危险信号,带着笑意问道:“喂,刚才在办公室盯着我看了那么久,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哈!”阚青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哼道,“心不动,人会死的。”

    “真的连一点点也没有?不对啊,你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是不是觉得重新认识我了?”许铭韦低头凑近她,像哄小朋友一样轻声地说。

    阚青春用食指抵着他的太阳穴,将他的脸推开,承认道:“这点我不否认。”

    “说说。”许铭韦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你这个人吧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勤奋、努力、思维敏捷,是个不错的企业负责人。”阚青春如实说出内心的评价,见他面露喜色,又想往她这边凑,于是话锋一转,“不过比起我爸,你还是差一点儿的。”

    许铭韦微微瞪眼,心里喊道:什么?他居然比不上阚嵘那个靠运气一笔生意发家的暴发户?算了算了,看在是她父亲的份儿上,他落个下风也没什么。

    阚青春轻哼一声,继续“教育”他,“年轻人,要多学习学习前辈的为人处世之道,就比如你现在和我这个距离就不太合适。异性相处要注意分寸,知道吗?”

    许铭韦噗嗤一笑,正好电梯到达负一层,他握住她的手腕带她出去。

    阚青春挣扎无果,心中叹息:屡教不改,朽木不可雕也。

    半小时后,许铭韦的车停在墓园门口。阚青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束菊花不是送给她的。再看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有些凝重。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深感抱歉。

    “没关系。”许铭韦淡淡一笑。

    沿着台阶,阚青春跟随他来到一座墓碑前,墓碑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爱女许铭慧、爱婿张乔楚。从遗照来看,两人都很年轻,皆是慈眉善目。许铭慧生得很美,弯眉杏目,嘴角下方有两个甜甜的梨涡。

    阚青春把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深深鞠躬,心中无比惋惜。两位逝者一个23岁,一个27岁,都是英年早逝。

    “这是我姐姐和姐夫。”许铭韦轻声介绍,“是姐姐先走的,三年后,姐夫也跟着姐姐去了。”

    阚青春想问二人是如何去世的,又怕刺痛许铭韦,没敢问出口。

    许铭韦看出她的心思,主动解释道:“姐姐是空姐,六年前帮同事代班,飞机失事走的。姐夫因为生意失败,精神恍惚,车祸走的。”

    他眼底的悲伤让阚青春也跟着难过。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从小到大,姐姐什么都让着我,就连决定和姐夫交往,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姐夫对我很好。小时候我不懂事,还经常欺负她。长大懂事了,才发现我欠她那么多。还没来得及补偿,她就走了。”许铭韦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这番话的,看上去却更加悲伤。

    “你现在这么有成就,你姐姐姐夫在天之灵会感到安慰的。”阚青春柔声劝慰。

    许铭韦沉默片刻,忽然神色肃穆,说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啊?”阚青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姐姐死后,请她代班的同事不仅毫无愧疚之心,居然还到处跟人说,是我姐姐命中注定该死,与她无关。事情闹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