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家里不成?爷就坐在包厢听听戏,能有什么事儿?”
见旺财还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胤祚叹气道:“放心,爷比你更不想惹事。”
康熙发话,若他再胡来,就滚去上书房和小阿哥们一起念书。
丢人不说,让自打开府以后日日睡到自然醒的胤祚,回到三更睡五更起的日子,简直是要他的命,不得不说,康熙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两刻钟后,胤祚坐在二楼,撑着头听楼下的咿咿呀呀,昏昏欲睡。
旺财无奈的给自己主子披了件外衣,腹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爷多喜欢听戏呢,敢情是来催眠来了。
正要劝他回去休息时,门被无声推开,旺财一瞪眼,正要示意对方悄悄滚出去,一见来人的模样,却是一愣:“大、大……”
胤祚睁开眼:“旺财,爷饿了,去给爷弄点合意的点心。”
旺财忙不迭应了,绕过来人,低头快快去了。
胤褆合上门,大咧咧坐到胤祚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胤祚道:“凉了。”
胤褆一口喝了,道:“就你讲究,哥哥在外面打仗的时候,别说凉茶,有口生水喝就不错了。”
又啧啧道:“在戏园子居然还有这等好茶喝!这帮看人下菜碟的兔崽子,爷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见天的来也没吃过他们一片好叶子!”
胤祚道:“这是江苏新进的贡茶,我刚从皇阿玛南书房顺出来的,你要喜欢,回头给你送去。”
胤褆无趣的挥挥手,道:“算了,爷也不好这口。”
胤祚道:“大哥这么急着找我,可是那边有消息了?”
胤褆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急?不急还一出宫就巴巴的过来等着我找?”
胤祚笑:“我不急,我怕大哥你急!”
胤褆骂道:“屁!爷是吃错药了才陪你耍嘴皮子!”
又低声道:“老六,这件事,只怕要闹大。”
胤祚道:“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闹大吗?”
胤褆苦笑道:“但现在,也太大了,哥哥我怕扛不住啊!”
胤祚问道:“有多大?”
胤褆声音压低:“太子动了绿营——虽只用了上百人,但到底是军队,这两厢要动起手来,可是惊天的大事。”
胤祚问道:“大哥怕打不赢?”
胤褆道:“这不是打不打得赢的问题,而是绿营和八旗军打起来,皇阿玛定要彻查——我们的事儿,瞒不过去!”
又道:“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你将人交给我,我保证她们连几岁尿裤子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然后呢?”胤祚反问道:“然后我带着人证物证到皇阿玛面前哭诉,说太子要害我?让皇阿玛给我做主?”
“这有什么不好?”
胤祚苦笑:“大哥你太天真了,皇阿玛要的,难道是个圣人君子来做继承人吗?”
若果真如此,康熙就不会在明知胤礽玩太监、虐杀宫女、暗算亲弟的情况下,还对他百般纵容。
就算审的再清楚又如何?就是证据确凿又如何?就算将他杀人灭口的事赤裸裸的摆在康熙面前又如何?
没见在事出之后,康熙开口就将事情定性为“没规矩的奴才”吗?
前事不忘,他从来都不敢妄想,康熙会为他出头,为他报仇。
他和太子,在康熙心中孰轻孰重,委实太清楚不过。
所以,胤祚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要找他的罪证,抓他的把柄。
胤褆一噎。
胤祚苦笑:“那丫头只是摸进了我的房间,没有拿刀捅我,太子有无数的话可说——到时候,皇阿玛最怪的,只怕不是太子,而是一把将遮羞布扯下来的人!”
“老六……”
“大哥放心,天大的事,自有我顶着。”胤祚淡淡道:“大哥到时候只管推在我身上,就说是受我所请,你才托了亲近些的军官顺便照应一下我的家人,剩下的事你一概不知——皇阿玛总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你吧?”
胤褆还在犹豫,胤祚道:“大哥也是上阵打过仗的人,有弟弟在前面冲锋陷阵,难道大哥连摇旗呐喊都不敢吗?”
胤褆苦笑,什么摇旗呐喊,上阵的可是他的人马啊!一横心,道:“太子这次也的确太过了,大哥就帮你这一次!”
第14章
胤祚含笑道谢:“那就有劳大哥了。”
胤褆靠上椅背,道:“你我兄弟,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
又为自己倒上一盏茶,这次却不急着喝,拿在手上细细把玩,浅尝慢饮,目光也在杯中流连不去,漫不经心道:“我知六弟学富五车,前儿偶尔想起一首诗,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最后一句,想向六弟请教。”
胤祚笑笑:“大哥请讲。”
胤褆漫声吟道:“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忙?
不知辛苦为谁忙……
“晚菊自争妍,谁管人心别。”胤祚为胤褆斟上一杯,举杯道:“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
胤褆笑笑,一饮而尽。
胤祚道:“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大哥请自便。”
胤褆含笑看着他出门,浑身放松靠上椅背,闭上眼:谁管人心别……最好你真的能看得开。
忽又笑了:原来兔子急了咬人一口,居然是这么狠的……胤礽啊胤礽,连身患重病的弟弟都容不下,你有何资格坐拥天下?
——
胤祚一回到府里,管家就将康熙命人送来的东西呈了上来,无非就是怀表、座钟、玻璃镜子、八音盒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对别人来是稀奇玩意儿,但在胤祚眼里,就跟古董似得。倒是里面有一把小提琴,算是惊喜。
拿起来试试音便放下了,回头有空找个会玩的假装学上两日,也算是解封一个技能了。
又练了半个多时辰的拳,沐浴更衣,就到了晚膳时分,用了饭,再打坐练气半个时辰,一觉便天明。
胤祚伸个懒腰起床,梳洗完了又去练剑练拳,回来时热水衣物早准备好了,等沐浴更衣出来,桌上各种精致的吃食又摆的琳琅满目。
别看胤祚出入的地方几乎见不到人影,但实则府里侍卫、管事、太监、丫头合在一起有上百号人,整日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着,真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比神仙还快活。却不知他的这些兄弟们,拼死拼活争着操那份心做什么。
也怪康熙对儿子们教养太严格了,他们这些做皇子的,不分寒暑雨晴,每天三点起床开始勤学苦练,一年就只三日假,比书上凿壁借光的书生还要辛苦——谁乐意带着这辛苦学来的一身本事坐吃等死?
也许更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