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他们实在过不下去,求到小的头上,说若是实在没法子,他们就去只有去击鼓鸣冤了。”
胤礽将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摔在案上,怒道:“鸣冤?他们有什么冤可鸣?那八万两银子难道是孤替他们花了不成?真当孤不成了是吧?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踩一脚!告!让他们告去!看皇阿玛会不会废了孤!”
“太子爷!”凌普急的连连做手势,让他小声些,道:“殿下,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万岁爷正在气头上,我们万万不可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啊!”
胤礽狠狠吸了几口气,道:“你去拿五千两银子给他们,让他们立刻给我离京,否则别怪孤不客气!”
凌普忙应了,心里却在盘算,才区区五千两,恐怕还要用些手段才能了了此事。
胤礽将被涂花了的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重新取了一张继续写,心却再也静不下来。
练字,练字,难道字练好了就能当个好太子,就能管好一个国家?
屁!
一张还没写完,刚刚离开的凌普又急匆匆进来,急声道:“殿下快去救救凯音布大人!”
胤礽一愣:“九门提督?他怎么了?”
凌普苦笑道:“凯音布大人的小儿子,在戏园子为一个戏子和人打了起来,结果吃了亏,就将附近的巡捕营调去撑场子,结果闹出了人命……”
胤礽皱眉道:“就这么点子事,他堂堂九门提督还压不住!”
凌普道:“可问题是,和他儿子动手的,是这位……”
他比了个“六”。
胤礽再也坐不住了,道:“你说,他巡捕营的人去围了老六,还杀了他的人!”
凌普点头。
胤礽一把将茶几踢翻,道:“老六,又是老六!”
骂道:“老六就算不是皇子,也是姓爱新觉罗的,他带的兵,都杀到皇室头上来了,还是为了他儿子争个戏子!孤拿什么救他?这巡捕营,到底是他凯音布的,还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你让他好自为之吧!”
心中充满颓败——凯音布,他手上最重要的棋子,九门提督,掌管几乎整个京城的兵力,就这样……废了。
在原地兜了两圈,又道:“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阴谋!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凯音布的儿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惹到他头上去?”
凌普苦笑道:“的确是阴谋。”
胤礽一愣,急声道:“你有证据?”
凌普苦涩道:“殿下您让我放在六爷身边的人,死了一个,残了一个……可六爷身边其他的人,都只是皮外伤。最重要的是,死的那一个,原不在那个组,是昨儿晚上刚调进去的,偏偏今天就……”
胤礽怒吼一声,将身边够得着的东西全部摔向地面:“胤祚!胤祚!孤与你不死不休!”
第26章
胤褆不放心,亲自骑了马送胤祚回府。
他们刚到了林府,胤禛便来了,让苏培盛帮着安排请大夫,安置伤员,处理死者后事等等,自己陪着胤褆在小花厅喝茶。至于胤祚,则又去了沐浴更衣。
他在现代养成的卫生习惯,到了古代倒像是洁癖一般了,甚至在后宫某些人嘴巴里,变成了——“因六阿哥在五岁的时候,被他奶娘的脑浆子沾了一身,所以总觉得身上洗不干净,所以每天都要洗啊洗……”
听的人必然要道一声“可怜”,感叹一下出身皇家也不易。
胤祚洗完澡出来,见小花厅里就剩了胤禛一个,问道:“大哥呢?”
“进宫了。”
胤祚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康熙不问才怪。
胤禛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推过来,道:“喝药。”
胤祚看着几乎呈粘稠状的黑色药液,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又没病,喝什么药?”
胤禛淡淡道:“正因为没病,才要喝药。”
胤祚皱眉:“改变脉象的药?”
胤禛微微颔首。
胤祚无奈,捏着鼻子喝了,又一连灌了几大口温水,道:“四哥你哪找的大夫开的药,苦死了,铁定不是段太医开的,他开的药可没这么难喝。”
胤禛不紧不慢的喝茶,淡淡道:“就是段太医开的,我让他多加了些黄连。”
“四……”看着胤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胤祚忽然没了脾气,道:“不过是看着凶险,我只要报出身份,难道他们还真敢在我身上动刀子不成?”
胤禛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你会说?”
胤祚耸耸肩,道:“那不还有旺财吗?”
“你……”胤禛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着自己替他出头是不可能的,他轻轻摩挲茶杯,道:“我准备待会进宫。”
胤祚警惕道:“进宫干什么?你别让额娘知道我的事!”
胤禛道:“我去求皇阿玛,把你认出去。”
胤祚想也不想道:“不行!”
补充道:“你别多事,我现在自由自在,不知道多开心,为什么要回去过讨好人的日子。”
胤禛白了他一眼,道:“爷怎么不知道你讨好过谁呢?”
胤祚一噎,道:“反正就算他肯,我也是不会回去的!”
胤禛沉声喝道:“胤祚,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又道:“你自己看看,这才过了多久,皇阿玛还看顾着你呢,就被那帮小混混一样的东西欺负到头上了!等再过一年,两年,皇阿玛不再把你放在心上了,岂不是要由着这些东西作践!”
“这次……”
胤禛打断道:“我知道这次是你自己撞上门去的——但若真是巧合呢?若你身边没了这群侍卫呢?你是要大叫你是皇阿玛的儿子保命,还是由着那些下贱东西将你拖回去尽情羞辱?!”
胤祚无奈道:“四哥,我没你想的那么没用,再说了,不还有你的吗?”
胤禛语气缓了缓,温声劝道:“我在京的时候,自然一切好说,可若万一我不在呢?万一我如同这次一样,没能及时赶到呢?”
心中也是无奈,若是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是自己,无论他想怎么样都由得他了,自己总能护的住的。可是现在那个位置上是康熙,他不能保证,自己在这剩下的二十多年里,能将面前这个任性的家伙护的滴水不漏,不让他受丁点儿伤害,不让他受丁点儿委屈。
胤祚见胤禛神色有些沮丧,主动起身给他斟茶,道:“四哥,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准备去江南的。”
“嗯?”
胤祚道:“我也是宫里长大的,四哥知道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趁着皇阿玛心中对我还有几分亏欠时,好得了他的默许离京。不拘是去江南还是海外,总能得一份自在。”
在京里,被废又无宠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