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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瞧瞧,要是静芸的贴身丫鬟也罢,可别是个洒扫的下人,那样实在分量不足。”

    “父皇。”郑粽岸出来跪下,正色道,“牧因不说,定有她的难言之隐。但儿臣相信,牧因绝不会做下这等事儿。无论结果如何,此事结束后,儿臣自请离开都城,不想再为这些勾心斗角所累。”

    德贞太后神色巨变,陶贵妃微微笑,这本就松松垮垮的城墙不攻自破,而丰和帝依旧默然不言。她朝下一示意,仵作上前,将丰和帝打断的话说完,“陛下,其实臣等通过检伤,发现小姐脑后曾遭受剧烈撞击,脸上也有划伤的痕迹,像是瓷片所伤,肺部并不像大多溺水者体内,大量积水,臣等推断,应是遭人用花瓶之类的器具砸中头部,杀害后拖进荷花池。”

    “陛下。”陶月安顾不得陶贵妃劝诫她低调的话儿,“臣女跟王姐姐熟识,心知王姐姐是识水性的,断不可能在荷花池淹死。”

    “月安姐姐所言不假。”王采薇接道,“臣女是静芸的表妹,自小就在一块儿玩,姐姐水性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此言出后,德贞太后勉强扶住座椅柄儿,都说王静芸在西北长大,寻常大小姐都深居简出,怎会凫水?

    陶贵妃道,“陛下,照仵作的话,若真被花瓶所伤,定是死在室内。牧因只身一人,亲信丫鬟都留在房内,如何将她从钟翠宫拖去御花园,而不被发现?何况太后娘娘的人守着院子,就是换班也不会隔这样长的时候,绝不可能无人察觉。何况要是拖着尸首出去,室内定会有血迹留下,而司正看时,地板上干干净净,是被人刻意处理过。”

    “娘娘,可您是如何知道,刘姑娘不是将王姑娘骗去别的房间,随后杀害呢?”尹雪宁面色苍白,眼下正朝着对她不利的一面发展,她的手微微颤抖。

    “这事儿很简单。”陶贵妃从翠华手里取过一本本册,“本宫自执掌六宫来,发现一些宫人会偷偷盗取宫中财物,送出去换银子。但每个宫内的东西繁多,就是丢了,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是以,本宫让崔尚宫给各宫器物做了登记,几个花瓶,什么花纹,几盏灯,几个摆件,全都登记得清清楚楚。只要翻翻就能发现,钟翠宫所有屋子里,就只静芸的屋子少了只青云花瓶。”陶贵妃柔声道,“雪宁,你是太后亲的侄女儿,要是如实坦白,或许能宽厚处理。要是还嘴硬,莫怪本宫严惩不贷。”

    “母后。”丰和帝终于开口,“您曾教育儿臣,秉公执法,不该偏袒徇私。”

    “哀家……”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郑宗英静静听上许久,突然开口,陶贵妃都是一愣。

    “你说。”丰和帝道。

    一个丫鬟被叶中押着上来,直直跪下,“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

    “你是……”陶贵妃疑惑道。

    “奴婢是尹小姐身边的丫鬟尹夏。”尹雪宁错愕地看着尹夏,她吱吱呜呜道,“陛下,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你所犯何错?”丰和帝沉声道。

    “小姐几日前和王小姐发生口角冲突,王小姐说话难听,奴婢听了难受。那天小姐奉太后娘娘之命询问刘姑娘与男人私会之事,因不想太多人知晓,就让门口看守的嬷嬷避嫌。小姐问王小姐时,王小姐说话不好听,小姐走后,奴婢忍不住说了她几句,结果王小姐恼羞成怒,骂奴婢就算了,还诅咒太后娘娘,奴婢实在气不过,反应过来时,王小姐……王小姐已经倒在地上了。”尹夏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奴婢和看守嬷嬷是同乡,还帮她儿子还过赌债,嬷嬷承奴婢的情,就帮着奴婢趁夜里偷偷将尸体扔进荷花池,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陛下重重处罚奴婢,奴婢知错。”尹夏不停磕头,脑袋都出血。

    “父皇,儿臣前日下书房,路过御花园时瞧见这丫鬟鬼鬼祟祟地拿着纸钱在烧。宫中烧纸钱乃是大忌,加之静芸在荷花池去了,静芸是儿臣未过门的侧妃,儿臣就多留个心眼,找人暗暗观察,发现这丫鬟果真有问题。”郑棕英徐徐道,德贞太后和尹雪宁都松口气,倒是陶贵妃握着椅子的手愈发抓紧。

    “将这贱婢拖出去,交给王将军发落。”丰和帝冷冷道。他站起身,直直朝外出去,将一众人丢在大殿。

    第38章 小王爷又被抛下了好可怜

    “棕英,母妃没明白,明明事情发展下去,太后跟尹雪宁的事儿就再藏不住,你为何要帮他们掩盖去?”陶贵妃去了东宫,郑宗英正坐着喝茶。

    “母妃会有疑虑,也是当然。”郑棕英将茶水奉到她跟前,“儿臣起初听了母妃的计划,估摸是打击尹家的好机会。但转念一想,三皇弟跟太后生了嫌隙,何不在此卖她个人情,试着将尹家拢到我们这儿,庙宇之争,也更添胜算。”

    陶贵妃蹙眉,郑棕英接着道,“这个计划也是儿臣临时想出,未能及时同母妃说明,自个儿擅自行动,还请母妃别怪罪儿臣。”

    陶贵妃换上温和的笑容,替他理了理领子,“你现在大了,学会自己拿主意是好事。母妃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陶贵妃回景德宫时,王嬷嬷正伺候着陶相喝茶,说话儿。陶相见她进来,起身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哥哥不必多礼。”陶贵妃在陶相身边的位子坐下,愁容满面。

    “问过太子了?”陶相道,“他说了什么话,妹妹脸色这样差劲?”

    陶贵妃将郑棕英的话大抵复述一遍,随后担心道,“哥哥,太子究竟大了,很多事儿我们都不能像以往那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长此以往,兴许会脱出我们的控制,毕竟那个小媛……”

    “妹妹是担心,太子记着他生母之事?”

    陶贵妃点点头,“是,太子毕竟非我亲身,血肉至亲是逃都逃不开的牵扯。这些年宫里的流言蜚语我就是想禁,却耐不住太后暗中点火,加上跟哥哥不对头的大臣的话,妹妹想,太子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哥哥记不记得,当初太后替太子、三皇子等人找了个师傅,在此之前,太子还有些叛逆,时不时跟我对着来。但那师傅来后,太子就渐渐懂得收敛,我起初以为,是因太傅教得好,太子的性子有所好转,还让陛下赏了他不少东西。但今儿事一出,我回来时在轿子里想了许久,这一切,不会是太子的隐忍不发,想等他登上皇位,手握大权之后,再慢慢对付陶家,报杀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