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进宫做主子了,听闻苏府中馈在郡主手中,郡主定然也是有些操劳的,本宫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郡主你看看这礼制可有什么不妥?你瞧,府中刚刚有人战死,也不能太张扬了不是?所以规格上稍稍略微清减了一些,郡主觉得如何?”许如意故意在苏家大夫人面前提起自己儿子刚刚死掉,又提起中馈之事,再来商定的差不多了又先来问苏倾玉的意见,这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苏倾玉赶忙摇头,仿佛真是一副忧思过度的模样,“家中中馈是母亲与祖母瞧得起玉潋,母亲上要孝顺祖母,下要照顾好我们几个,自然累了些,玉潋深感愧疚,唯有帮母亲分担一二才能宽慰母亲的辛劳,这妹妹的大事自然是要母亲过目的,玉潋不敢逾越,宫中规矩母亲比玉潋懂得多,母亲若是需要玉潋帮忙,玉潋自然是要拼尽全力的。”
说的十分诚恳,将大夫人心中的不悦也压下去大半。
虽明知许如意不安好心,但是听在大夫人耳中着实是不大舒服的,何况近日来老夫人与自己的夫君都偏心着苏倾玉,说没有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细节还未商定,便到了用饭的时间,许如意命人传膳,饭食很是简单,许如意又十分歉意的看向大夫人,“夫人真是抱歉,忘记跟下面的人说要准备丰盛些了,平日里本宫喜欢吃的清淡些,是以忘记了问问夫人与郡主的口味。”
苏倾玉在桌子下找到苏家大夫人的手,轻轻捏了捏,苏家大夫人看向苏倾玉,苏倾玉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开口,自己却开口道,“娘娘说的哪里的话,母亲是与父亲战场上一同在刀尖上走过来的,以前在战场上有时饥一顿饱一顿,就算是到了现在吃的也是比较清淡。”这话说得就满是血腥气了,苏倾玉明显感觉到许如意的背脊稍稍一僵,心中讥笑她果然是个没有见过杀戮的大家小姐。
许如意掩唇一笑,“郡主说得就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玉潋是没有瞧见过,却听祖母说过呢,听后玉潋也很是羡慕母亲与父亲的患难之情呢。”苏倾玉说的很是诚挚,但绝大部分都是假话,患难之情是有的,前世被斩的时候,她亲眼所见,并且为之触动,只是这些人都不知道罢了。
大夫人爱苏将军之深刻,即使苏将军待她不好,却依旧为他一同慷慨赴死,也没有过分的苛责她与苏长宇,这就很是让苏倾玉触动了。
明明在满门抄斩时她只要请苏将军将她休了,她便不再是苏家九族之内,自然是可以不用一同命赴黄泉的。
苏家大夫人听着苏倾玉所说,眼中泪光盈盈,她多希望苏倾玉所说的是真的,但是她也感激苏倾玉全了她的面子。
许如意被苏倾玉这样看似诚挚的话语与一脸艳羡的表情给噎了一噎,剩下的话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招呼着苏倾玉与大夫人用膳。
苏莺在身后给苏倾玉布菜,苏家大夫人自然是要自己携菜来吃的,毕竟苏倾玉的身份在那,入宫之后的规矩礼制是在那里放着的。
苏莺给苏倾玉携菜的时候每样都少携了一点,苏倾玉也都吃,并不挑剔,这是前世在宫中养成的习惯,喜怒哀乐与喜好,轻易不让别人知晓。
说她小心谨慎也好,说她放不下前世也罢,她总是不想再那样痛苦的死一次罢了。
用过膳,三人又小小的商议了一番,许如意便以天色渐晚为由,着人将二人送出了宫。
苏倾玉一路与苏家大夫人同乘却相顾无言。
待到下车,宫中马车刚走,苏倾玉看向苏家大夫人,笑意盈盈的却在此刻显得十分骇人,“母亲可曾怕过死吗?”
“自然是怕的。”苏家大夫人不知道苏倾玉问这话的意思。
“原来如此,母亲早些歇息,今日母亲也累了。”苏倾玉话说完就走了,没有给苏家大夫人给反问她是何意的机会,苏倾玉临走前笑的十分诡异,这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近来苏倾玉变得很是怪异,让人摸不透看不明白。
苏倾玉想来突然就明白了为何苏家大夫人待苏将军如此心意,苏将军却一直都不曾看上过苏家大夫人,这个女人实在是个心意不大坚定的女人。
苏家大夫人实在可怜又可悲,全心全意的爱着夫君,却又不懂如何拴住夫君的心,掏心掏肺的对子女好却又得不到理解,还总有些无聊的小事去惊扰苏将军,固然是为了能够与苏将军多说几句话,但却用错了方式。
玉锦烟就聪明的多了,尽管苏老夫人待她总是不好,她却始终是一心向着苏将军,且愿意一直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苏将军,她没有实力与苏将军站在一处,那就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二人的差别就是对苏将军心思的掌握程度不大一样。
苏倾玉刚回玉楼坐下,苏岚就将一幅图捧给了苏倾玉,“主子,这是从大少爷屋中寻来的,虽然还不够详尽,但是却是眼下能寻到的最完整的苏府的图了,绘制详尽的图眼下时间太过紧急,怕是一时之间还做不来。”
苏倾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将苏言唤来见我。”
苏言是个有才能的人,只是此前她还用不上,便一直将苏言当作一个普通暗卫来用。
☆、第一百零二章 如此般嫁祸
苏倾玉端详着手中的布局图,心里不停的感叹这张图绘制的精妙,绘制各种暗格以及隐藏在玉楼下的地宫布局都在图上标注的十分清晰。
心中大约知晓,眼下没有任何一张图比这张图还能更加详尽了,苏倾玉心中十分满意,只等着苏言来与她一同商讨一番便能得出个大致上不太离谱的答案。
苏子胜曾经与苏倾玉提起过玉楼地宫的暗道,只是苏倾玉到现在还不曾知晓玉楼地宫要如何开启,更加好奇的是为何玉楼也会有一个地宫,看样子比敬武堂的还要复杂些许,这让苏倾玉心中满是好奇。
今生知道了这么多前世都不曾知道的事情,若说苏倾玉心中没有疑问与震撼是假的,但是此时明显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好时机,苏倾玉分得清重点。
苏言来的时候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苏倾玉的屋子。
“进来。”苏倾玉背对着苏言,都没有回头看苏言的样子,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发笑。
苏言进门的时候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仿佛一个害怕的小姑娘一样忸怩。
“主子,你不会叫我来是为了再将我衣裳划破一回吧?”苏言小心翼翼的问,一只手攥着衣襟,一只手护在胸前,“属下虽然是主子的属下,但是属下可还是个十分纯情的少年,对小丫头也没有什么兴趣啊,主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