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凉且见惯生死的眼中已经落下泪来,“玉儿乖,告诉爹爹,疼吗?”
他不敢碰夜倾玉,与方才不同,他问的是夜倾玉的心。
夜倾玉靠在树干上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浅笑,“早就不疼了,人都藏起来了吗?”
夜青染点头,看着震惊的夜少礼和一旁深情款款的元夜,目光一寒,仿佛这二人在这里实在很是碍事一般,倒不是觉得二人是在此处看戏,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碍着自己跟女儿说话了,低低的怒吼出一声,“滚。”
若说顾逸晨转身走的痛快,那么夜少礼就是傻的可爱了。
闻言,夜少礼当真躺在地上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就滚了。
就是这样的夜少礼,打破了气氛的沉重,夜青染与夜倾玉都纷纷笑了起来,方才的沉重与痛苦都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气氛徒然一轻。
“玉儿,你受苦了,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遭此厄难,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这笔账。”夜青染不敢自称爹爹,夜倾玉心中大约还不能接受他。
夜倾玉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夜青染,眉眼弯弯,眼中满是闪闪发亮的闪光,唇角的笑意彰显出她此刻心中有一些不很好的预谋,大约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大好的事情了,“不必,我还是要自己动手,若是夜亲王方便,着人给苏岚他们传个信,就说让那边的人动手干净点做掉皇贵妃苏莹莹。”
夜青染点头,“嗯,一定要干净,最好干净到让人发现晟国狗皇帝的秘密缇卫的制式武器。”
“嗯,让他们自尝苦果。”夜倾玉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发狠。
“小土匪。”夜青染抹了抹面上的泪痕,点着夜倾玉的额头,很是宠溺。
夜倾玉浅笑嫣然,笑容中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般浩瀚明亮,“分明是大土匪带着小土匪一起劫掠别人,不过这次劫掠的却是别人的性命。”
听到这句话的夜青染一愣,随即认同的点头,头点的十分用力,仿佛害怕夜倾玉会反驳自己一般,“嗯,大土匪带着小土匪,好了,小土匪现在该好好休息了,小土匪在大土匪身边,可以放心的休息,大土匪会带小土匪回家。”
大约很多时候就算在苏将军身边都不会比此刻还要安心了,夜倾玉带着一抹浅笑睡在夜青染怀中,面上带笑,睡得很是香甜。
好戏即将开场,我们且等着瞧吧。
夜青染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儿,俊逸的脸上有一抹轻笑,眼中也有一丝狠辣的厉光,透过夜倾玉疲惫而安心的睡眼看向了那个伤害了夜倾玉的人。
与此同时,晟国使臣团却不敢公然寻人,而林清和也一直没有向苏言发难,也对,像他那样温和的人,大约是学不来别人的发难的那个样子的,这样温润的公子做不来市井泼妇的模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约就是形容林清和这样的人的话了。
苏言称病,一直躲在屋中不出,或者说其实是不敢出来。
就连仪仗队来迎都不曾出来。
此时的夜倾玉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但是她也没有出去与苏言面对面。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明着打脸,其实是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会死,却活得惶惶而不可终日,在恐惧中一点一点被逼疯。
就在使臣团到达砻国都城卞城的时候,砻国意外得到了晟国的少年丞相苏子樊反出了朝廷的消息,砻国上下举国哗然。
☆、第五十六章 番外 林清霖(一)
林清霖好不容易坐上这个皇位才发现,这皇位龙椅是那样冰凉。
大臣们阿谀奉承,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他的后宫,想着用女儿来为自己的仕途挣得荣耀,妄图以此告知后辈自己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却不想自己的荣耀权柄皆是从女儿身上获得,他着实不喜欢这些个每天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可却为了维系君臣和谐又不得不雨露皆沾。
皇宫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今天这个妃子偶遇一下,明天那个妃子请皇上御花园赏花,争奇斗艳令人烦不胜烦。
“皇上,家父送来一副荷塘月色图,皇上要去臣妾宫中瞧瞧吗?”这是陈答应,与苏倾玉有着两分相似,也是他最为宠爱的妃子。
大约是睹物思人,哪怕只是相似的也能将自己的心中聊以慰藉,“好,爱妃今夜可要好好打扮,朕处理完政务便去与你一同瞧瞧那幅荷塘月色图。”
陈答应高高兴兴的应了,面露娇羞的模样。“嗯,那臣妾今夜恭候皇上。”
每当看到陈答应如此模样,林清霖都会想,若是苏倾玉如此娇羞的模样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得知砻国红衣郡主与玉潋不是一个人,只是因亲生娘亲是亲生姐妹所以才如此相像的时候,坐在高位的林清霖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说不清的感觉是什么呢,大约是怕她就是苏倾玉,却又担心她不是苏倾玉,当得知消息之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苏倾玉果真是死了吧,自己的情无疾而终,这分明是好事,可是心却一阵一阵的闷痛,仿佛听到了自己心死的声音。
林清霖时常回忆起那个自己做了无数次的梦,梦里的苏倾玉呼喊的那样凄厉,贯彻天际的惨烈。
终于确认苏倾玉当真已经香消玉殒的时候,林清霖却想将苏倾玉的尸身带回来,他想将苏倾玉藏在皇陵,等他百年之后与她死后同穴。
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么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位置,林清霖也没有了预想的那种快感,大约是身边少了一个自己想要的人吧。
正在他回忆的时候,突然自己身边的亲信呈上一份奏折,说是南边出现了水患,西边出现了匪患,规模不大却也不小,非常麻烦也非常棘手。
林清霖无数次的想,原来坐上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处理的也都不是大事,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是林清霖忘记了一个道理,灾害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是觉得事情很小,但是对于灾害发生在身边的人来说,说不好就会变成灭顶之灾,因为只是听来的,所以无关痛痒,因为不了解内情就随意说出伤人的话还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所以林清霖才会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他生来就不曾真正的经历过这样的天灾**,在他眼中唯有逼供一类的事情才算得上是大事吧。
御批了粮食和征兵文书,林清霖以为就可以歇口气了,刚准备拿出自己在御书房藏着的那副苏倾玉的画像,却被门外进来的从人提醒,“皇上,国库里没有三十万石粮食能够拨给灾区,听闻西边人心惶惶,还不等匪徒下山,这些人都已经闻风而逃了,那周围有些骨气的男人都已经被穷凶极恶的匪徒宰了。”
“那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