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他们玩一样，后方城池就这座城池中留守的士兵多些，苏子樊也怕被人背后横穿一剑，守卫的倒是齐整。

    疲惫不堪大约就是形容他们。

    但是反观砻国大军这里除了一些小擦伤，大家的精神都并不差，他们三五千人一队，轮换着骚扰对方，伤亡小，精力也修养的好，但是这些人不懂夜倾玉的安排，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有好些人已经开始抱怨宁可真刀真枪的上去跟对方拼命也比这样被对方骂是胆小鬼的好。

    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编排夜倾玉果真是小女儿心性，做事一点也不大气。

    到了第七日，夜倾玉突然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穿着一身玉片鳞甲的制式藤甲出现在大军阵前。

    众人这才瞧见，不知何时，那些投石车已经装好石块，严装以待。

    缓缓提气，夜倾玉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到对面城墙之上，“本帅乃砻国之人，奉命助晟国皇帝清缴反贼，速速打开城门！”

    城墙上的人一愣，突然哈哈大笑，他们自然知道自己就是反贼，随着苏子樊起义掠夺皇权的兵卒，只要等到前面的大军攻破皇城，他们就是正统的守城军，这是策反他们的人说的。

    没有人回复夜倾玉的话，唯一的回复是一支直直射向夜倾玉的箭矢。

    长相思甚至都不用出鞘，夜倾玉随手一晃便将箭矢握在手中，微微一弯唇角，声音很轻很轻，但却很坚定，“投石车，攻城。”

    就在众人以为夜倾玉是要冲着城池中投石的时候都有些不忍，那里面还有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可是他们能阻止吗？

    巨石砸击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可是仔细看，那些巨石大多都砸击在墙上，城墙上的人都在嘲笑一般的大笑。

    夜倾玉面纱下的笑容越来越大，随着轰隆的一声达到最大。

    城墙塌了，坚固的城墙在夜倾玉准备的投石车前化作齑粉，连带着城墙上的门楼与守军一同落在石块中，可是夜倾玉没有下令停止，仍旧在抛洒石块，只是已经可见这些石块变得小块。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将士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样一座边陲重镇的高耸城墙就在夜倾玉这样看似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手法下化作云烟了。

    唯独站在后方的苏长宇心中知晓，这座城池的城墙是以青石浇筑，虽然坚固却并非不可攻破，这七个日夜的骚扰中，他们几个人轮番听着将士们以石块敲击城墙时的声响，这才寻出这么一个薄弱的关键点。

    所有的努力都是隐藏在一个又一个看似无用又巧合的伪装下。

    鲜血染红了攻城时被投石车抛出的石块，但却显不出一丝悲壮。

    夜倾玉翻身上马率先前行，一马当先的气势很足，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腰间的伤在马奔跑的颠簸中险些让她疼的没了力气，握着缰绳的手完全是靠不服输的意志抓紧了缰绳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从马背上跌落。

    正在此时，自城池中一支劲弩直冲夜倾玉而来，夜倾玉瞬间松开缰绳，以长相思的剑鞘相抵，这支劲弩她不能躲开，她的身后还有别人，首战她不能这样不顾将士的性命。

    劲弩的强劲将夜倾玉击飞，落地一个翻滚，夜倾玉险险站稳，顾不得自己发麻的手臂，抽出长相思，足尖一点便飞身上前。

    身后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她的名讳，那样声嘶力竭，可是夜倾玉不能分心回头去看。

    ☆、第八十九章 开门为迎敌

    正在此时，城池中已经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前方是手拿铁斧钢盾的战士，后方是尖锐的正对着大军的明晃晃的箭矢。

    “后退！列阵！”夜青染大喝一声，后排手持盾牌的将士便冲上前来将盾牌层层立起，护卫后方的伙伴。

    夜倾玉感觉自己腰间的伤口似乎又一次崩裂，腰带束缚的纤腰已经有了一种黏腻的感觉，甜腥的味道直冲鼻间。

    顾不得其他，顾逸晨自战马身上飞起，堪堪追上夜倾玉，几个起落，在对方箭矢到达自己身后之前带着夜倾玉回到了严密的防卫之下。

    夜倾玉随着队伍一同后撤，她不敢去触摸腰间，害怕分了大家的心，只能咬牙坚持着后退。

    第一战，一定要振奋士气，夜倾玉咬牙，随着退回投石车边，对方箭矢的力量便已经显得很弱小了，夜倾玉提气运功，“城池已破，现在出来受降本帅概不追究，否则就不要怪本帅不顾及尔等性命了。”

    “要我等受降一女子！绝无可能！”看来砻国皇帝任命夜亲王郡主为主帅的消息传递的倒是很快。

    夜倾玉眼中划过一丝冷厉，“投石车，攻城。”

    “主帅！那里面还有手无寸铁的百姓！”身后有人喊到。

    “可本帅不能拿自己的士兵去冒险！当初这些百姓投靠叛贼苏子樊已经是置君父于不义，若不能赶在叛贼之前进京勤王，一旦他们成功，迟早会报今日砻国襄助晟国之仇。”夜倾玉此刻还有闲心去解释，但也只不过是因为投石车装填石块需要一定的时间。

    晟国这些人，在苏家倒台的时候没少踩上一脚，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夜倾玉这样安慰自己，眼中闪过坚定，那是她前世领兵时才会有的挣扎，如今只需一个理由她就可以将剑锋指向无辜百姓，因为她现在是砻国的郡主，过去的身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投石车装填完毕，随着一声令下，石块飞出，眼前的城池中惨叫不断，源源不断射来的箭矢也变得稀疏。

    夜倾玉冷眼看着不远处血肉横飞的场景，将此前合进剑鞘的长相思再一次抽出，轻声呢喃，“真正的战场还在后面，等着吧。”

    突然高声呼唤，“投石车停！将士们！冲！”

    夜倾玉的战马方才已经牺牲，纤巧的足尖一点，带起一阵沙尘。

    身后砻国的将士们来了精神，大声呼喊着拿起手中的兵器冲了出去。

    事实上大部分的负隅顽抗的兵力已经死在投石车的巨石之下，拿下这座城池已经不需要什么努力，冲进城池接连斩杀几人后便有百姓投降。

    看着仅存的百姓和士兵，夜倾玉心中划过嘲讽，她多想叫苏将军瞧瞧，这就是他拼命守护的百姓，在他死后忘记他的功德，在她攻破城池之后眼中全是惫懒与贪生怕死的光芒，可悲可叹又可惜。

    比起苏家军，这些人实在是差了太多，可是那样多的苏家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林清霖的不安与猜忌中。

    接手这座城池，夜倾玉命人将死去的人拖出城外掩埋，命人将城中的石块清理，又着人修缮被砸坏的百姓的房屋。

    而夜倾玉自己则绕着城池缓缓的走过，纤细的手抚摸着完好的青石浇筑的城墙，眼中有一种柔和缅怀的光，苏长宇追上夜倾玉，低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