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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道之大,很快,额头的青紫之色就漫延开来,更有点点血珠渗到地面上。

    犹如一场大风吹过,纷纷扬扬洒落地面的红梅般,拥有极致的美,却也让人心神为之一悸。

    若换了其它人,指不定就会吃淮南王妃这一套。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夫人十月怀胎,精心养育长大的嫡亲闺女!

    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地活了几十年,唯二的两次低头,一次是前不久,为着佟涵梦的郡主之位,前来傅府恳求老夫人出手,却被老夫人拒绝,未果。

    一次,则是眼下幡然醒悟,不愿意再与淮南王爷做一对表面上“相敬如宾”,实则暗地里彼此都恨不能立刻就摁死对方的“恩爱夫妻”,而祈求老夫人帮助其“和离”,脱离淮南王府的控制!

    被淮南王妃一番声嘶厉竭的哭嚎惨诉话语给摄住心神的佟涵梦,在见到淮南王妃这幅“不得到老夫人首肯,就会一直磕下去,哪怕晕厥过去,流尽身体里每一滴血,也不会放弃”的决绝姿态时,只觉得心神一颤,忍不住地移开了视线,放在身侧的双手忽而紧握成拳,忽而松展开来,脸上的犹豫踌躇等神情,清楚地落到了屋内众人眼里。

    下一刻,佟涵梦就仿若做出了某种决定般,提着裙子,三并步作两步地奔到淮南王妃身旁,也跟着跪了下来,额头抵向青砖地面,咬紧了牙关,眼底迅速地掠过一抹冷酷和残忍。

    前世今生,总共三世,如今,她已然坚信淮南王妃做出来的每一个决定,都必有深意。

    那么,为何,眼下,不给淮南王妃一枚“定心丸”?!

    “咚咚咚!”

    仿若重物击打在地面时发出来的声响,清楚地传递到众人耳里。

    而,空气中,也很快就出现更加浓郁的血腥味。

    淮南王妃仿若未曾察觉似的,依然用力地磕着头,嘴里也祈求道:“娘,求求你!”

    唯有她那又惨白了几分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给出卖。

    “母女同心”,说的,大概就是眼下这种情况罢?

    待到事情了结后,她一定会好好地弥补佟涵梦!

    不论是郡主的爵位,还是嫁入皇室,将一众才貌双全,家世不斐的世家贵女们皆踩在脚下,成就享有亿万人尊敬推崇,艳羡仰望的“人上人”梦想,她都会豁出性命地帮佟涵梦达成!

    “女以母贵,母以女贵”这两句话,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虽然,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淮南王妃心里浮现的这些念头,但,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淮南王妃神情举止的佟涵梦,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淮南王妃身上气息的变化,更感觉到了自穿越又重生后,淮南王妃每每面对自己那抹下意识地疏离和戒备等情绪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情谊!

    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呵护疼宠,要月亮绝对不给星星的疼宠!

    成了!

    佟涵梦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光,脸上却依然维持着一幅凄然冷绝的神情,磕一个头,就哀求一声:“外婆,求求你,就帮帮娘吧!”

    ……

    在这一刻,仿若连门外呼啸而过的寒风也放缓了脚步,空中那明媚耀眼的太阳,也仿若受到惊吓般,躲到了厚厚的云层后面,不敢打破这片浓稠的寂静气氛。

    悲怆、哀凄、绝望和无助等情绪,笼罩住每一个人的口鼻,让人下意识地就张大了嘴巴,用力地呼吸着。

    生怕下一个被这凝窒的“潮水”给淹没的,就是自己!

    第120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在这安静得如同死水一般,再厚重庞大的石头投掷进来,都不能掀起任何风浪的肃穆严谨森冷气氛中,老夫人突然出声了。

    “和离?!”

    轻飘飘两个字,对眼下的淮南王妃来说,不吝于在茫茫不见人烟的大海中飘了许久,即将告别这美好的人世时,却突然瞧见了不远处飘来的一块浮木般的溺水者!

    “是!”淮南王妃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腹的兴奋和激动,又磕了一个头,轻轻伏在地上,以免眼底那无法掩饰的情绪流泻出来,被上首的人察觉到:“娘,求你成全!”

    “你,可想好了?”

    虽说,老夫人并不相信淮南王妃那番为自己辩解开脱的话语,但,倒底是十月怀胎精心养育长大的亲闺女,再如何地恼恨对方当年做出来的“为爱情,而背弃家族”的举动,却也不会真得放任对方不管。

    尤其,在处于眼下这种情况时。

    “娘,这桩婚事,原本就是我强求而来的。如今,我已幡然醒悟,又何必继续委屈自己?”

    淮南王妃苦笑一声,仿若察觉到了老夫人心里的犹疑不定似的,道:“都被人这般算计了,若还不能醒悟,只怕,再过不久,你们就得为我收尸了!”

    “娘,我真得怕了。”

    爱情很可贵,荣华富贵更让人无法割舍,但,生命的价值,却远胜过这些。

    毕竟,连命都没了,其它的东西,要来何用?

    定定凝视着淮南王妃的老夫人,并未错过淮南王妃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绝望和悲怆,心里轻叹了口气,沉吟片刻,问道:“你向来是个胸有沟壑的,那么,今儿个,你说说,和离后,你准备怎么生活?”

    “你那一双儿女,又打算如何安置?”

    早有准备的淮南王妃,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作壁旁观”的长公主和傅佩瑶母女俩,眼底的狠毒算计一闪而逝。

    “这些年,我在王府里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每年都要从年头忙到年尾,没一日得闲。”

    “等到晚上回房歇息时,已经是一身疲惫和倦怠,除非必要,根本就不踏出王府一步。往日里那些友人和手帕交的邀请,那更是不知婉拒了多少次。以至于到现在,我当年曾交好的那些友人已渐渐疏远,就连与我最为亲近的那几位,也都已有一年时间未曾往来了。”

    “以往,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这世间,谁家的姑娘嫁人后,不得操劳起这些庶物呢?可,一心沉浸在这些繁琐事情中的我,却根本就没注意到梦儿已经十一岁,早应该跟着长辈姐妹们出府赴宴,结交那些未来也许会影响到她人生轨迹的友人。”

    ……

    这番话,可谓情理相间,环环相扣,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为之动容。

    可惜,征战边疆多年,立下赫赫功劳,在“卸甲归田”后,依然在太上皇和皇帝心里拥有非同一般地位的老夫人,那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虽谈不上数不胜数,却也绝对不是淮南王妃这所谓“精湛”的演技就能忽悠住的。

    研习了十多年帝王心术,又得到了当朝好几位饱学大儒悉心教导,更在嫁入傅家后,与傅四爷成为“不是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