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芷卉紧拽衣袖,脊背挺直。然而,若细看,就能发现她身体和肌肉的僵硬,仿若一张被拉开的弓,稍有不慎,就会崩断般,“事到如今,除此之外,可还有其它法子?”
这样的傅芷卉,乍眼望去,很是陌生,然而,细细思量,却觉得万分熟悉。
——不正和当年的她,一般无二呢?
一念及此,安国公夫人轻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后悔。”
……
淮南王府
“后悔?”
佟涵梦嗤笑一声,“娘,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向来奉行‘井水不犯河水’的理念。”
早在傅芷卉蓄意接近她,并有意无意地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的时候,就注定了傅芷卉和她之间,那是真正地“王不见王”!
也确实,什么时候见过“穿越女”和“重生女”能相处融洽的?
毕竟,这世间,真正能被天道承认的“天命之女”,只有一人!
淮南王妃眉头微蹙,很是不赞同地说道:“你该知道,长公主那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娘。”佟涵梦摆摆手,打断了淮南王妃的长篇大论,道:“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别忘记了,越是身处高位之人,为人处事就越必需小心谨慎,不然,不仅会落得一个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结局,还会将自己的亲族也给拖入万丈深渊。”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安国公府顶在前面吗?”
说到这儿时,佟涵梦嘴角微勾,忍不住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淮南王府那队承袭自开国皇帝手里的“暗卫”很有能耐。
否则,即便淮南王妃再如何地聪慧机敏、巨细无遗,佟涵梦再如何地凭借着逆天机缘——穿越又重生,而参照过往的记忆,将那条曲折迂回的羊肠小道给走成了宽阔平坦的大道,想要一边与安国公府联手“御敌”,一边却又将安国公府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自个儿则隐于安国公府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那还真不吝于痴人说梦!
“梦儿,你不明白。”淮南王妃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破天蓅地浮现一抹惶恐,“长公主是个疯子!”
“疯子?!”佟涵梦惊诧地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竟然会从淮南王妃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
若,长公主那样雍容高贵的人都是疯子,那么,其它的人又会是什么?傻子吗?
“不错!”淮南王妃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若可以的话,她真得不愿意再回忆过往。然而,眼下,却还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谁知道佟涵梦会在一时地激动之下,犯下什么错事来呢?!
第642章 欲拐老夫人离京
傅府
“咳……”
正懒懒地倚在软塌里,一边刷着“星宝”,一边借助小宠“黑旋风”的“千里眼,顺风耳”技能,将镜头对准安国公府和淮南王府,以免错过一星半点“八卦”的傅佩瑶,听到这儿时,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疯子?
开什么玩笑!
要她说,淮南王妃才是典型的疯子?好不!
毕竟,爱情这玩意,才是真正能将一个聪慧机敏的人给生生逼疯的。而,淮南王妃就是其中的典型!
不行!
不能就这样饶了对方!
傅佩瑶拍案而起,毫不犹豫地关掉“星宝”,唤来屋外侍候的丫环婆子,梳洗了一番后,就往老国公和老夫人居住的荣寿院方向而去。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不用说,自“魂回”大唐王朝后,因自己携带的金大腿“星宝”太过高大上,而不得不化身一个乖巧懂事、孝顺体贴“宅女”的傅佩瑶,本就不是一个“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性子!
……
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前往荣寿院的傅佩瑶,远远地,就放开嗓子大声吼道:“爷,奶,我来看你们啦!”
正倚在软塌里,品尝着茶水糕点,偶尔抬头看向屋外景致的老夫人,一个手抖,差点没将杯子给砸到了地上。
“嚷嚷什么呢?!”老夫人没好气地冲外面吼了一嗓子,话落,就一脸无奈地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傅佩瑶,叹道:“形象呢?脸呢?”
“那是什么?能吃吗?”傅佩瑶眨巴着眼睛,不由分说地爬上软塌,蹭到老夫人怀里,道:“奶,咱们出去玩呗?”
“大热的天,靠这么近,做甚?”老夫人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然而,却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挪,并伸手揽住在自己怀里滚来滚去,就是不安份的傅佩瑶,“你也是闲得慌!”
“奶,金秋九月,正是出游的大好时节哪!”傅佩瑶犹如一只调皮的猫咪般,又换了一个姿势后,才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盛京就会下起鹅毛大雪。到了那时,想出门都难哪!”
“再说了,长时间待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容易给人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这个时候,就必需要出游一番,赏赏花,看看景,才能调节身心,让自己一直处于健康正常的状态。”
“歪理!谬论!”老夫人轻点傅佩瑶的额头,“世间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没能离开故土一步?那些人又活得如何?!”
“奶,若可以的话,你又怎知他们不会选择‘游历大江南北,从而增进广益’这条道路呢?再不然,偶尔出府,到邻近的县城走走逛逛,体会一下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也是好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见,一味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死读书做学问是没用的,容易成为‘井底之蛙’,所见所识都只有那么一小片天空,完全不能理解外间那广袤的天地里的事物的兴盛变化!”
……
可惜,即便傅佩瑶说得口干舌燥,却也没能说服老夫人。
甚至,在傅佩瑶终于顿住话头,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往肚里灌水的时候,老夫人才慢吞吞地问道:“说吧,你又想做什么?”
“嘎?!”并未放下茶杯的傅佩瑶,一脸茫然地看着老夫人,仿若只是单纯地不太明白老夫人为何这样评价自己,又仿若是心酸懊恼自己在老夫人心里,竟然是这样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奸诈狡猾形象般!
老夫人手指微屈,轻弹了下傅佩瑶的脑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嗷……好痛!”傅佩瑶捂着额头,满床打滚,那叫一个龇牙裂嘴,那叫一个受伤惨重!
老夫人无语地看着装模作样的傅佩瑶,忍不住地扳着手指,以缓解那莫名就泛起的麻痒感觉。
——然而,真得,好想揍人哪!
“嘤嘤……奶,你不爱我了……我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黄又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