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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出场显然博得了列位看官的惊艳与美赞。台上铺着一席月色毯子,焚香的烟气笼着古琴之上的青葱细指,如此性情的乐师,定然很美。我转动眼珠,眼见对面的灰衣人半举着酒杯,静静看着楼下。锦衣的达官凝着深邃的目色,若有所思。

    曲音缭绕,实在好听的令人无法自拔。在如此古色古香的环境之下弹奏这样的音乐,想必妹子自己也是很享受的吧。不过此刻我居高临下,他又蒙着面,不好得知他的精神状况。我盘算着怎么跟他打招呼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不知以他目前的名气,一会儿人见不见得。

    我兀自思索着,却不知琴音已慢慢收了尾。妹子抚琴起身,躬身一顿,才退了下去。那时连我也摒息凝气,人呆了,何况整场看客。我不知道他穿古装是那么好看,说是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吧。

    他一句话也未曾开口说,底下也无人挽留,直到他不见。

    “琴仙……琴仙!”

    我愣怔地听着,楼下沸腾了一般,有人争先恐后地跑上了台,尾随妹子而去,却几下被人推了出来,原来后头早有守卫层层掩护。我暗幸自己方才按捺不去找他,他果然今非昔比。

    “好一场琴宴。”有人在身旁称道,我看时竟是那群达官显贵中迸出的赞扬。站起的是个中年人,留着长须,贵气逼人。他显然是对墨紫色锦衣之人说话,寥寥数字,竟再也无话,只领着一众人一齐去了。

    ☆、第十八回  北子

    锦衣贵公子独自留下,想来身份一定不如方才那位中年人,他恭敬地站在原地,直至人全走了,才抬起头。

    我回味着那话,有些明白过来。依我对妹子的性格了解,他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这场琴宴除非有人背后策划,否则我不能相信妹子的浪漫情怀突飞猛进了。眼前的贵公子,从始至终举止便耐人寻味,唤小厮、送贵客,俨然一副酒楼正主的身份。“好一场琴宴”,这话不像夸妹子,倒像夸他。

    要见妹子,大概须得过他一关。我不知燕公子今日要我来,是否想过这一层,他要是与这人有些交情,也省的我自己想办法了。想到燕公子,不由转过头去看他,却见灰衣人不知何时已坐在他身侧,两人说着什么。

    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过去了。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楼内平息的人潮多数已散去,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到底是结束了。我想着妹子这会儿是不是在享受着明星待遇,戒备这样森严,简直将他当宝。

    “北子别来无恙。”

    我听这话近在身侧,原来燕公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贵公子眉头舒展开,也回了个礼,“燕公子,不想在这里遇见了。”

    他们一来一回的寒暄,我总算弄清这人是谁了。此朝所行制度,许多细节类似于先秦时期,大概是在周朝实行的爵位制度,原本史书记载不详,不想竟在这里得到应证。

    燕公子口中的北子,不是贵公子的名字,而是他的爵称。周代除了分封王,以下就是公、候、伯、子、男五中爵位。贵公子便是其中的“子”,虽然我不是非常清楚此朝官制是否与周代相似,不过就眼前“北子”的身价几何,心中多少有数。但我不想弄太清,一来与我并无多少关系,二来古代等级制度实在有学问,历代或沿袭或废除或调整,我不过念了一二年古代文学,从未想过深究,只觉得太复杂了,无心去记。

    北子为人倒是礼数周全,但举止中透着距离感。他们关系大概只拘于见过几回,聊天的深度不深,广度不广,说来说去只说妹子,好在于我而言已经足够。

    “原来是名声远扬的卫微先生,久仰。”北子听燕公子介绍身旁的灰衣人,打量了几眼,“阁下也是爱琴之人?”我下意识握了握拳头,活得太粗糙了,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卫微,双净要我找的竟是他。

    卫微这会儿很谦逊,应道:“卫某粗鄙,不懂琴技。今日慕名而来,听闻如此奇妙音乐,只愿见一见那名琴师。”他话毕,我的心里骤然涌起莫名的感觉。

    原来如此。我一个无名小卒,推着燕公子去求人家,显然会引起对方猜忌。卫微看似名气不弱,若他出马,此事好办。我不知卫微是出自何种目的要见妹子,不过显然不是为我。最合理的解释,不外乎是燕公子从中搭线了。

    想必是我的表情出卖了心事,燕公子朝我一笑,雪蜃过来拉我的手,显然是告知别人,我与他们是一伙。果然北子扫了我一眼,思虑了片刻,没多少为难,便笑道:“既是燕公子与卫先生有兴致,不如今夜再设一局宴,我请琴师抚一曲助兴,二位意下如何?”

    我突然奇怪起来。若北子身份摆在这里,之前那些又是什么人,必定是比子爵位高权重的才可。求仙镇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免人杰地灵过了。这时雪蜃轻轻拉我,我回神,三人已早去了,她对我说道:“听公子安排,姑娘跟着就是。”我朝她点头。

    一径跟着他们到了一楼。虽说人不如先前多,但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食客们还津津有味地谈论着琴宴,我一路听过来,才知妹子有了新名号。

    “论琴技非石门白茗第一不可,他的琴技如今无人能匹,得琴圣风雪真传,风雪一死,他就是琴圣。这游世杰技不如他,不过凭其谪仙一般的人品,曲目新奇,算是一代琴才。”

    “如今人人公认他是琴仙,你这琴才未免是臊他,快收嘴。”

    我听了几句,心里不是滋味。风口浪尖,身不由己,不知为何,隐隐为妹子担心起来。绕过那座临时搭建的台子,想来这样的宴会不太常有,关于他的言论也许很快就能平息。妹子为人低调,最不喜受人评判,他就算出来谋生,也不能把自己逼成这样,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台后是座规模庞大的院子,灯火通明,往来的下人居多,穿着统一的服饰。北子在前,引着穿过一座密集的假山,又绕过一面湖,往一所四合院而去。我跟在后头,暗叹满院的鬼斧神工,这样的骄人之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建的。看来这位北子的背景我还是小瞧了。

    这所院子很是精致,占地也很大,里面的房间虽然不多,却很有格局。我们被安排着进了北房,立即有下人备好茶果。北子吩咐了几句,我想是去请妹子了。

    我站在燕公子身后,暂时充当他的手下,他摇着扇子听卫微与北子谈话,显得悠闲无比。我站久了不免燥热,这会儿凑在他身后借点风,人顿时舒服多了。我以为这点小动作没人发现,却见方流看了我一眼,又一声不吭地回过头去。

    半天不见妹子出来。北子有些不耐烦,连打发了两次人去请,都没回来。料想不好,忙告了声怠慢,自己去了。我动身待要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