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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凝视这半人高的金幡,两手的中食指合力冲自己的太阳穴虚指,眼前的天君幡便缓缓地原地旋转起来,周身散发着盈彩。我颇感神奇,定下心神,依样画葫芦,对着幽冥悬铃凝神静视,手势也做得很到位。时间过去了一分多钟,它静静地趴着,而我居然逼出了一身汗。

    我摇着头:“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找到村长吧。”友丹摆了摆手:“你注意力还不够集中,再试几次。我们每人当时对着九个法宝都试了,第一次都没能成功。”有人附和,说是妹子当时特别喜欢金刚石,对着它含情脉脉望了十几分钟,铁定了说那是他的,最终抱得石头归;又说阿飘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始终不信自己会是法宝主人,几番驭行都没成功,被卫微好好教育了一番,终于驭起了乘风法扇,走上了修行的不归路……

    如此这般地引经据典,我在大伙纷纷地鼓励中,又亲眼见着其余人示范了一遍,才发现了点小窍门。道术手法似乎在其次,它好像只是起着辅助的作用。在他们全神贯注地凝视自己的法宝时,我看到的都是同一种眼神,这种眼神突然让我觉得他们很陌生。活泼的便总也能像小三一样淡定地张开画轴;安周一改嬉皮笑脸,手托火葫芦自如控其大小;老是满眼讽刺的大婆,他执掌电宝镜时真有睥睨苍生的英姿煞爽……那种认真就像你很想证明你是这件法宝的亲生父母一样。

    我闭目养神了一番,默默地给自己输入了一个意识:我是它的亲生母亲。睁眼时不可避免地罩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看着它时又补了一句:孩子你要听话。

    乍起的强光令我眼睛一亮,幽冥悬铃升起半空,像声明了自己的重生,清脆嘹亮地摇了数下,银铃响彻,荡漾人心。这一时我感到格外满足,手握悬铃也没了毛骨悚然的惧意。

    “看来,九位异世人都齐了。”

    燕公子领着人站在不远之处,在他身后的除了雪蜃,还有乡长、卫微、小三和牛奶。他们入住古刹之后便关门商量了半天,这会儿齐齐站在这里,又是一脸教官的模样,我们多少猜到了他们商量的结果。

    按照青觉山四门剑派的规划,我与友丹同是符咒一门,往日将由乡长指导;大大和家椿同是游侠一门,由牛奶指导;便总和妹子同是力士一门,由小三指导;至于其余三人,阿飘、大婆、安周,同属法师门,将由卫微一手管教。所谓分门别类,分班管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如此。

    日子转眼到了三伏。

    在石门古刹修习成效究竟如何,我唯一的感受是神仙难为。古往今来有妖怪修为人,人修为仙,魔修为神,神修为上神,仙修为上仙。但这一路要经由多少人世轮回才能达成,我不必算,也不必知道,过程在我短短的光阴中便可体会,那是很苦的。

    我们和自己的杂念为敌,与自己的意念为友;将自己的注意力无限集中,又要学着放空自己,与天地融为一体,感受自然与身体的亲密接触。坐忘是我们的每日必修课,除此之外,还要看一些修道的书籍,以此增强自己对人生的理解,有助于我们此后智慧地为人处世。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如我和友丹一样,开始的那几天几乎要看破滚滚红尘了,不是顿悟了,而是被逼的想轻生。

    也就是那段最难熬的时日里,我们再驭行法宝时,竟能灵光一闪自如地衍生一个技能。这个甜头给了我们莫大的自信心,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动力给了我们努力,努力繁衍了潜力,发现潜力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你几乎相信自己可以飞。人一旦有了信仰,也就相信了修为,后来的潜心修炼,使我们懂得了许多事。当然我们花样年华,所懂得的一定不是有朝一日修成正果遁入空门之类的。

    我们志得意满,不疾不徐地准备着赴往玉峰山。但阿飘的几封信,却引来一场浩劫,连燕公子都措手不及。

    ☆、第五十回  石门浩劫

    事发当日,从城外跑来一名守卫,面见燕公子时说,南郊的阴山口有鬼群肆哭,其声可怖,如狼似虎,大有破山而来的趋势。我们见他面色凝重,目露惊慌,不像夸张,正欲前去一探究竟。正此时,又有一名守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大喊:“不好了,有妖魔鬼怪大举入侵,已临城下!”

    此为浩劫之始。

    彼时的苍穹不过是聆听了两个城外守卫的禀报,一时便突降大雨,雷电交加。我们登上古刹后山的最顶,在阴风怒号里亲眼目睹了一场令人窒息的场面。由南郊刮起的一阵狂风,卷来了一大片乌云,堆积在城墙之下。那片乌云凛然有序,是以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组成,云集一起,来势汹汹,几乎要推倒半壁县城。城门里挤进几个庞然大物,是乌云中竭力分离的单体,辨识不清是何模样,只觉面目粗犷,肢体发达,身有棱角,必是妖魔一类。几名守卫手持兵刃战战兢兢地往城内怯退,行动迅速,却很快被黑点覆盖,转眼不见骨肉。

    城外狂风不止乌云密布,城内势不可挡黑水漫流。我们吃惊地望着这一切,个个面如土色。这些可怕的东西因何而来,眼下早已没有时间去想,更没有机会商量如何应对。即便是如燕公子这般聪颖无双的,也一时静静观望,我想是他也料想不到,区区一个石门县城,究竟着了什么风水,竟会频频引来阴邪之物,得此下场。

    小三和牛奶迅速下山进了城,本想凭他们的本事,暂且抵御定然无妨。可南郊夺山而出的连绵大军顷刻将薄如纸片的城墙压倒,刹时,猛兽如洪水入侵,所经之处无一不被踏平。情形如斯,实在骇人,卫微想也未想,负剑直奔城外,他的身影消失于黑点丛中,片刻之后,他的剑芒在阴山中乍起,直入云霄,劈开了阴霾的云雾,像一道耀眼不灭的闪电。有一瞬间,乌云微散,黑水逆流,但白光吞噬的妖魔不足以扼断后给,它们很快又云集,汇流成河。

    如此强大的补给,看来并非野军,倒像是很有组织纪律的。燕公子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们来石门县,是刻意隐瞒了消息的,双净本不该知道。”他沉静地扫了一眼我们。暴雨如注,雪蜃撑在他头顶的油纸伞被他一手推开,衣裳尽湿,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

    是什么使他在默不作声中思考出这一个答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这时尽管想不出扭转境况的办法,却猜对了一半事起的缘由。我看到阿飘面色煞白地立在雨中,抓着我袖口的小手颤抖得厉害,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浑身怔了怔,欲言又止。将她拉到一旁,她抹了一把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水,低头对我说:“我该死,是我和求仙镇的朋友来往了几回书信,全数告诉了他我的近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