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其他人牵动心绳。那个背叛了他的好友，让他决心不再信任任何人。

    可内心里涌动的情感，却无时无刻不在说服他的理智。

    “酒吞，”红叶看向酒吞，声音平淡中带着责备：“般若是我的式神。你不应该这么说他。更何况，他长得好看不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般若不会嫁给你，当然也轮不到你来嫌弃。”

    “……”酒吞被噎了一下。

    般若也露出了一副吃东西吃到苍蝇一般的恶心。尽管对面那个妖怪长得比他好看，但想象一下自己嫁给他的场景，他就觉得恶心坏了。

    红叶将般若脸上的血清理干净，又包扎好，这样一来，般若的脸上就只剩下绷带和露在绷带外的两只眼睛了。看起来像是木乃伊。

    包扎完毕，红叶伸手把般若从床上拉了起来：“走了，我们得想办法回去。”

    “我不走。”般若坐了回去：“我不跟你走。”我想跟你走。他的心底在喊着。但他抗拒着，抗拒着内心的妥协。

    “你不跟我走，留在这里做什么？”红叶问道：“还是你想做什么？你跟我说说。”

    般若不说话。

    他太倔强了，红叶拖不动他，犹豫了一会儿，红叶决定暂时留在这儿，迟两天回去实在不算什么。因为般若离得远的缘故，她在找般若的途中，就已经耗费了好几天，学校和家里那边有麻烦也已经麻烦了，债务多了不压身。

    “你对那个家伙这么温柔做什么？直接带走不就好了。”等到红叶带着酒吞回了庭院睡觉，酒吞问道。

    红叶看着酒吞，酒吞委实不是一个耐性很好的人，或者说，他的耐心要看人。现在的酒吞，对她比之刚失忆那时候，态度要稍微好点了，至少不会一言不合拿起葫芦就开怼。但相比起以前，还是差了太远，对般若的态度就更糟了。

    “他是我的式神，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跟我走。”红叶认真道。

    第58章 寻找契机

    般若出门了，红叶离开庭院的时候才发现。和在现代不同，红叶在这个时代没有落脚点，只能在庭院里住着。等到从庭院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般若已经离开了住的地方。

    感应到的般若的位置不算很远，看来倒不是因为不想被她纠缠才离开的。

    红叶想了想，跟了过去。她很好奇这个般若会做什么。

    红叶找到般若的时候，对方脸上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那张脸丁点都没有受伤的痕迹。虽然早就知道妖怪的伤痊愈得快，但亲眼看见昨天还血淋淋血肉模糊的脸变得完好无损冲击力很大。

    给自己揭掉了不知道多少层脸皮的般若，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再是昨天的模样了，更加贴近记忆中红叶所认识的那个般若的模样。

    简而言之，他变得好看了。

    红叶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年幼时所见到的般若的模样。如果这个时代的般若，是因为撕掉了自己的脸变得好看，那么她那个时代的般若呢？是否也经历了这样惨痛残酷的蜕变？

    般若此刻正站在一户燃着熊熊烈火的宅院前，眼神怨毒。

    着火了？红叶想，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对，般若哪里来的好奇心来看别人家是不是着火了，难不成他还能预警不成？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一、般若提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了有人要纵火；二、这火是般若放的。

    第二种可能性远远比第一种高。

    火烧得太大了，在红叶来之前，门就已经塌了。但屋内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人出门了，还是已经死了。

    红叶自认为自己躲藏得很好，但紧接着，她就看到般若转头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般若看着红叶，薄唇轻启，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像这样的我，你难道都想让我成为你的式神吗？”

    红叶看着他：“你弄错了。”

    “弄错了什么？你果真不想要这样的式神？”般若笑了：“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我很可爱哦，所以或许你变得更想要了？”

    红叶摇了摇头：“你弄错了顺序。”她道：“不是你是不是不符合我的预期，我再考虑要不要让你做我的式神。而是，你先是我的式神。顺序很重要。”

    般若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看向将屋子烧得面部全非的火焰，面无表情：“他是我以前唯一的朋友。”

    “唯一不介意我的丑陋的人。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般若垂下眼眸：“但后来我发现，他不是我想象得那样，对他来说，我只是个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丑八怪，当我没有用的时候，不仅不再是他的朋友，反而成了碍眼的东西。一直以来，他欺骗了我。所以我杀死了他。”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旁人很难清楚地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红叶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般若。她的经历和般若天差万别，以至于她无法对般若的经历感同身受。

    “如果我一直是那副丑陋的模样，你会想要收我做你的式神吗？”般若问道。

    “送上门的苦力，不要白不要。”红叶回答的着重点，显然和般若关注的不一样。但却就是因为这样，让般若听得笑出声来。

    “所以你和他一样，觉得我有利用价值吗？”般若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来。

    “我和他不一样的地方是，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红叶顿了顿道：“你成为我的式神，是你主动找上门。你来了，我就不会赶你走。而且……有你总比没有你来得好。”

    分离不全是悲伤的，若是般若有一天有了别的想做的事情，离开了，去过自己的生活，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会有不舍，但却并不会有过多悲伤。但这不意味着般若对她而言不值得在意，有和没有都无所谓。

    “是吗……有我……”比没有我更好啊……般若深深地望进红叶的眼里。他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见红叶时情绪这么激动了。

    尽管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和红叶建立的契约，但他现在，内心已经升腾不起半分抗拒了。

    他想要跟着她走，走到地老天荒，直到有一天，她不需要他为止。

    到那时，他或许也能坦然地离开，去寻找新的旅程，而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