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对我有大好处呢?”
阿蜜朵以为桃华是想生个子嗣占住恩宠确立名分,顿时复杂地嗯了一声。她坐在餐桌上,抓着桃华的手小声道:“姑娘现在还那么小,的确是会这么想。”
“我已经不小了……”桃华不知道究竟要几岁才能面对这件事。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分明秦尧玄已经默认了拿这孩子传毒,她只要乖乖照做,以后也不用忍受毒发疼痛,还能再生个孩子当太子,一切都很简单很好。
可这孩子该怎么办呢。秦尧玄只告诉了夏朱和阿蜜朵她怀了孕,不与任何人告知。想来傲国皇族也不能接受一个出生就带着调养性奴毒的人。万一被人发现,简直是国耻。
桃华甚至不敢想这毒到底会不会认人,万一还是认秦尧玄,那岂不是可怕至极。除了生下便赐死,还有别的可能吗?
“阿蜜朵觉得,这事还得仔细看。”摸着桃华的手,阿蜜朵小声道:“坑儿坑女的见多了,卖儿卖女的也有。阿蜜朵也见过为了生个孩子嫁入主家的女人,为祭祀生个子嗣以求庇护的女人。甚至见过生吃婴孩的……”
桃华打了个颤,觉得自己和那满口鲜血,嚼肉啃骨的人形牲畜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也有不一样的。阿蜜朵曾经向姑娘说过,现在的南疆皇族早已飘摇欲坠。国家动荡不堪,各个村落鲜有官府庇护。说是国家,其实还比不上傲国这块的一个省辖。可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南疆也没有被傲国发兵,虽然水深火热,但总比亡国好上一丁点儿……”
原来南疆的情况已经落魄到连一个傲国的一块儿小地方都比不上了?桃华觉得奇怪,虽然十几年前傲国的确势弱,还必须向大衍送去皇子公主为质。但很快就繁盛无比,尤其是秦尧玄开始参政这几天更是日益巩固。
南疆其实早就能收入囊中了,为何迟迟不动?而且这些年来还总有交际,偶尔傲国还会主动送些礼物,尤其是南疆人欢喜的丹药示好。
“姑娘定是不知道的,阿蜜朵也是听父亲说来的野谈。当年南疆的妖妃被送往傲国,自然是讨好了先帝,也算是颇有手段保住了南疆季年。但听着国主的传闻,那妖妃腹中恐怕已是有胎。如若是真的,那孩子便是国主唯一的子嗣,恐怕是被囚在傲国哪处。”
“傲国尚礼,自然是做不出大衍那样将质子全部杀了的事。据我所知南疆对血脉要求严苛,与神巫秘传有关,非那一系嫡传皆无法称王掌权。”桃华心惊胆战地抚着胸口。
“姑娘说的对极。若非如此,民众早就选举贤能,或者造反了。自从妖妃走后国主日夜神伤,荒芜国事也再无子嗣,别些个皇亲再着急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凋亡。”
桃华喘息道:“如此一般,不用出兵,只要那孩子在一天,这南疆就翻不出什么风浪。若是现在的国主驾崩,这孩子恐怕也早就是个傲国傀儡,届时再回到南疆,兵不刃血便将南疆拱手送上。”
额前甚至流出几滴冷汗,桃华怎么想不通为什么那南疆的皇后要如此做。她凭什么就什么都不尝试一下南疆堂堂正正的机会,就去拿这孩子求和?她只要动根头发丝想一下,就能知道这孩子在傲国会过怎样的日子。
“阿蜜朵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只知道南疆在这国主手中,必亡无疑,能坚持这十几年,已是叫百姓欣慰的事了。”
她握着桃华的手小声道:“孩子这般用,倒也算不错?姑娘究竟是哪一种,阿蜜朵不好说,但总有好有坏,不是吗?莫要再愁眉苦脸的了。”
57.下药
听着阿蜜朵的宽慰,桃华却觉得自己更无措了。
就算于情于理大义民生都是一件好事,但她总是将自己想成是那个孩子。若是被瞒在鼓里还一切好说,若是知道,恐怕这辈子与恨字都脱不开。
所以呢,自己这孩子是要生下来,还是早些弄掉?
桃华总觉着后者才会让自己更心安一些。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药吐掉,可不怀孩子,将天下送给安易的子嗣,她又做不到。分明什么都能想得通,但就是做不到。
“我想一个人静静。”
简直心乱如麻。
桃华披上一件薄衫,初秋的夜有着爽朗的凉意,她一步步地走,想寻个所以然,但却不自觉地走到了贡兴阁。
那个连天灾人祸都能算计的男人就在这阁楼顶上。夜晚的贡兴阁显得有些阴森,各种贡品都摆在墙上,一路走下来就像是在窥探这天下繁荣兴盛。
恍然有种时光错乱的朦胧感,桃华推开阁楼的门,竟是亮着点点白烛。
安易就坐在正中心的蒲团上,面前小案上摆着两杯茶,一只香炉,燃了一半的安神香是唯一的暖色。阁楼里的垂幔被夜风吹起,印在眼中像是招魂幡,可窗外星光点点,屋内人已是伸手示意入座。
“舅舅。”桃华小心谨慎地坐下来,看着那杯淡茶说:“你算到了吧,我会来找你。”
“不用算。”安易今日穿了身素白锦服,闭着眼睛的模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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