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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来接您。”

    “个个都把我当个纸扎的人了……”

    陆锦惜有些无奈,只是也知道原身这身子还禁不起折腾,倒也没起身,只摆了摆手,示意临安退下去。

    临安于是一躬身,退回了薛廷之身边。

    屋里炭盆烧着,好歹多了一股热气。

    只是那炭,也不知哪里来的,烧起来有一股烟呛的味道。

    陆锦惜没言语,只拿薛明琅的事来问薛廷之,又说了有半刻多,东院那边便来人接了。

    来的是周五家的。

    在门外通禀过,她便捧着一领猞猁狲大裘走进来:“给二奶奶请安,给大公子请安。青雀姑娘被您吩咐留在屋里守着哥儿,也不敢擅离,老奴赶巧儿在,便接了这差使,先来接您。”

    “这便回吧。”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陆锦惜从炕上起身,由周五家的给她披上大裘,反对薛廷之道,“大风那匹马,你且先养着吧。即便是牵给琅姐儿,也不急在一时。你也别送了,待在屋里吧,外头冷。”

    “……是。”

    这一番话,依旧出乎了薛廷之的意料。

    他的确是想送出院门的,陆锦惜这一说,他倒不好再走,只站在屋檐下,目送周五家的并三四个小丫鬟簇拥着她走了。

    临安缩着脖子,把两手揣进袖子里,看得艳羡:“这样多的人,二奶奶也是很大的威风呢。”

    薛廷之却不说话。

    天已经很暗了,府里各处都掌了灯。

    穹顶上压着一片一片的彤云,冷风在院落四周号叫,半点不像是要晴,怕还要下一场雪。

    他慢慢道:“把大风栓回去吧,今夜天冷,还得多照看着点。”

    “是。”

    临安忙答应了一声,又去院子里牵马。

    薛廷之看了一会儿,便无声地回了书房。

    书架前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张写好的斗方;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瓷埙搁在右边,梨形,上了釉的表面很平滑,在没上灯的昏暗屋内,显得光泽清冽。

    案后摆了一把花梨木的椅子,也是唯一的一把。

    他走过去,坐下了,一手搭在光滑因发旧而光滑的扶手上,一手却抬起来,中指与无名指一道,用力地压着眉心,闭了闭眼。

    他原本也是想要借着薛明琅那件事,去找陆锦惜。

    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对人对事的态度,亦是不卑不亢,自有那么一股宽厚大度,从容不迫。

    这对他来说,原该是件好事。

    毕竟她越通情达理,他的计划便越少阻力。

    可一旦想起那目光,沉凝,冷静,温和,智慧……

    他竟极为不确定。

    仿佛,这并不是一个他可以轻易掌控的女人。

    薛廷之一张脸上,温和谦逊的神态,早已褪了个干净。

    于是,藏在下头很久很久的凛冽,便纠缠着一股淡淡的戾气,幽幽浮了上来,在他冷峭的眼眸底下,凝结成一片沉黑。

    薛廷之在座中坐了良久,才将那一把埙,放在手中把玩。

    原想要做什么,最终又放下了。

    屋内只有那借来的炭盆,还散发着温度和通红的光。

    北风敲着旧窗,一片响动。

    陆锦惜这边已裹着猞猁狲大裘,回抱厦那边看了一回。

    薛明琅已回来,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说要看书,叫人别去吵她,连白鹭都劝不出来。

    一整日折腾下来,陆锦惜早累了,也知道今日不是处理事情的最佳时机。

    她只吩咐准备好给琅姐儿的吃食,又与璃姐儿说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屋。

    白鹭一回,便按着规矩去张罗传饭。

    青雀则上来给她去了那大裘,交小丫鬟挂到一旁去,低声对她道:“信已送出去了,只是奴婢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差错,他只说回头向您告罪。”

    陆锦惜知道,这说的是那个送信的印六儿。

    她点了点头,只道:“信送出去便好,明日一早还要去给太太请安,也没功夫处理更多的事情了。先扔着,回头再说。”

    不一时,饭传了上来。

    陆锦惜在屋里用过了饭,又喝了盏茶,在白鹭和青雀的伺候下,洗漱一番后,入了西屋里间休息。

    她实在是累了。

    穿来之后,八成时间都是躺着的,对这一张软床倒是熟悉,即便外面那北风呼啦啦地吹,有些吵闹,可她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梦里头都有一股子烟呛的味儿。

    到了半夜,更是咳嗽醒起来,竟又醒了。

    青雀被她惊动,掌了灯,掀了拔步床外的帘子进来,有些担忧:“外头又在下雪了,您身子弱,是不是又凉了?奴婢再给您抱一床被子来吧?”

    下雪了?

    陆锦惜一时没说话,只竖着耳朵听,窗外果然有簌簌的声响,带着点莹雪的白光。

    看来,要办寿宴的顾太师,今夜怕是不能睡了。

    缩在锦被里,她略闭了闭眼,喉咙里还是痒痒地难受。

    她想起薛廷之书房里那一盆劣得令人发指的炭来,还是“顺道要来”的,心里头便有一股火气,只道:“被子是不用了。明天一早,你叫库房那边,给薛廷之拨几篓好炭去,给我好生点点下头人,个个都没规矩要上天了不成!”

    青雀不知她哪里来这样大的怒意,一时愕然。

    可陆锦惜也不解释,强压着火,翻身过去便继续闭上眼睛睡了,明天可还有场“硬仗”要打。

    第19章 东风西风

    次日,天还没亮。

    外头昏沉沉的一片,东屋则点着好几盏灯,照得一片明晃晃。

    这一间乃是陆锦惜起居的地方,也是昨日青雀把信翻出来的地方。

    一应装潢摆设都与西屋差不离,只是更多几分闺阁女儿气息。炕两头还摆着梅花洋漆小几,几上陈着一只青铜瑞兽小香炉,只是没点香。

    一架精致的妆台,陈设在里间。

    陆锦惜脸色不大好,眼底带着几分还未消散的倦意,就坐在妆镜前。

    白鹭拿着一支金竹叶桥梁簪在她头上比划,她只摆摆手:“见太太罢了,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必这样隆重。换支简单的也就是了。”

    她说话的声音,比起昨日来,似乎哑了一些。

    声音沙沙软软的,有一股病弱劲儿。

    人坐在妆镜前,只觉得腰肢纤细,自有一股弱柳扶风的姿态。

    白鹭听青雀说了,猜到这是昨晚上咳的。

    她把那金竹叶的大簪子给换下了,又从妆奁里拿了一支细细的白玉花果行云纹如意簪出来,给她插在了新挽的流云髻上。

    “您昨儿一夜都在咳嗽,都没怎么睡好。太太那边又不要每日里去请安,您要不再回去睡会儿吧?”

    “我病已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