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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今……

    却更让他产生了一种强势的男人常常对漂亮且聪明的女人产生的欲i望。

    方少行向来是一匹烈马。

    他不擅长遮掩自己,更不喜欢遮掩自己。

    散漫,且浪荡。

    笑过后,他注视着陆锦惜的目光,便带着一种隐秘的炙热:“看来还是方某人打搅了夫人观赏游园,要给夫人赔个不是了。”

    陆锦惜哪里会看不懂方少行的眼神?

    若是没有顾觉非这一档子事儿么,她其实对这一根草还算感兴趣。但眼下,既然已经决定了与那一只画皮妖斗智斗勇,打点妖精要打的架,她或恐顶多能在这一位的脑门儿上贴两个字——

    备胎。

    心思一转,她笑得诚恳:“方大人说笑了,您贵为金吾卫,这赔的不是,我可当不起。”

    这一刻,方少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蝎子尾巴给蛰了一下,那剧毒眨眼都要透进心底了。

    一句“贵为”……

    最辛辣的讽刺,莫过于此。

    昔日他最次也是个参将,且握有实权,可调动些兵马,更身负几场战功,算得上风光万里。

    回了京来,却是越混越回去,反倒成了个守门巡视的金吾卫!

    女人心,蝎尾针。

    陆锦惜这一句,不可谓不可狠毒。

    但他喜欢。

    甚至着迷。

    一时想起近日京城中热议的那件事来,他忽觉得一口气郁结于心底,不很忍得住,想着她是薛况孀妻,竟不由问了一句:“过不久,匈奴使团便要进京议和。夫人该也听闻了,不知怎么看?”

    第64章 议和

    天光明亮,方少行的五官轮廓,本是俊朗英挺。

    但眼角陈旧的一道疤痕,却破坏了这种感觉,每每看向他时,几乎都难以避免地会看到这一道疤。

    陆锦惜的目光,从他眼角边一扫而过,忽然无言。

    议和之事,议和之事,她早就听永宁长公主提过了。

    大夏与匈奴,一方有战神薛况,一方有名将那耶扎,来来回回,鏖战数年。直到含山关一役,薛况殒身,大夏虽击退匈奴,却惨胜如败。

    战事暂时告终。

    但百姓们皆以为,失去薛况后,大夏三军无首,那耶扎势必率领匈奴大军卷土重来,届时大夏危矣。

    谁料想,薛况去后三个月,匈奴那边便传来一个惊人至极的消息——

    匈奴将军那耶扎,在回到匈奴后,竟因寻欢作乐,死在了美貌歌姬的肚皮上!

    一时之间,大夏人人唾骂,为薛况惋惜至极。

    当世一代名将战神,怎么就被这样一个行为不检的卑鄙小人所坑杀?

    但在朝廷看来,却已经没了心腹大患。

    大夏没了薛况,匈奴也没了那耶扎,两国又经过了长期的交战,人困马乏,边境上虽时有大小摩擦,可要真正打起来是不可能了。

    如此磋磨了几年下来,终于遇着前两年匈奴王庭权力更替,二王子伊穆达接替了老单于之位,匈奴利欲熏心的主战派开始遭到打压。

    经过了长达两年的谈判,大夏与匈奴才初步达成了和议。

    方少行说的“使团”,便是两国和议的最后一步了。

    只要使团成功与大夏订立盟约,从此以后边境上的战事就会停歇,两国兴许还会开放“互市”。

    陆锦惜从不觉得和平是坏事。

    就连最近给薛迟讲故事,都很注意这方面的尺度,并不给他灌输“战争是好事”的观念,反而隐隐告诉他,“议和”是好事,利国利民。

    只是……

    在方少行看来,是这样吗?

    战场上,出生入死千百回,朝廷说不打就不打,说议和就议和。

    昔日黄沙场上白骨死仇,今朝琼浆宴上把酒言欢,谈什么“一笔勾销”“国泰民安”……

    胸中意气,如何能平?

    注视着方少行的目光,忽然就多了点稍稍的闪烁,陆锦惜心底轻叹了一声,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方少行有些奇怪:“夫人没什么想法吗?”

    陆锦惜摇头:“我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想法?朝中的事,自有朝中的大人们解决。方大人这般问,却是为难我了。”

    “妇道人家?”方少行忍不住笑出了声,“往昔长顺街上,夫人一番义正之言,让咱们刘提督撤兵而回。那样大的场面,您都没怕,怎么到了方某跟前,反而无话?”

    “方大人又想我说什么呢?”

    想也知道,朝廷议和,有功的方少行如今不过是个金吾卫,哪里又能没有怨气?

    陆锦惜转开了自己的目光,并不直视他,只瞧着不远处那一片冬青树,心思流转。

    “大将军半生戎马,为的不过是国泰民安。战也好,和也罢,百姓们有安生日子过,才是正理。我这个孀妻,你这个旧部,怎么想都不重要。”

    她用“大将军夫人”的身份做了掩护,声音淡淡。

    “反倒是方大人,才干优长,本是当初的有功之臣,该有青云平步之路。在此事上纠缠不休,焉知不是耽搁了?”

    “……”

    那一刻,方少行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他瞧着她精致的侧脸,忽地一勾唇,邪气戏谑一笑:“啊,夫人这算是关心方某吗?”

    旁边的青雀白鹭听闻此言,眼睛已经瞪圆。

    陆锦惜却平静地回过头来,看见方少行眼底埋得很深很深却不隐藏的抱负与不甘,也不知怎么,先前对此人的坏印象,忽然有些好转。

    大约,是因为他很“真”吧?

    “当”地一声,有悠长的钟鸣,从山上传来。

    陆锦惜转头看去,只见早春桃粉暖意,缀在山路上,舒心悦目,于是唇边带了点笑意,也不知是叹息还是玩笑,竟没否认。

    关心?

    “方大人想当成是,那就是吧。”

    想当成是,那就是吧。

    方少行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栽满冬青的院落里,没了人说话,一下变得有些寂寂,冷清;山脚上的临着白月湖的阅微馆大堂里,却忽然热闹了起来。

    “有我!你们看,有我诶!”

    “我也进了第二轮!”

    “唉,又落榜了……”

    ……

    一楼大堂分开了内外两间,内间是先前众人进去考试的地方,外间则悬挂着文人字画,布置着棋桌茶桌等雅设。

    此刻外面那屏风上,已新贴了一张名单。

    先前考试出来的众人,都连忙凑了过来看,一时欢呼者有之,哀嚎者有之,黯然者有之,庆幸者有之。

    考试分两轮。

    先前陶庵书生孟济说了,第一轮很简单,只是个小问题,就给了大家两刻时间作答。

    不必说,考的就是丰富的学识和敏捷的才思。

    在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