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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领情,还跟当初一样只想睡我。陆锦惜,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陆锦惜想哭。

    她也不好说自己当时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只是情与欲素来都混杂在一起,对一个人动了情,自然也会动欲。

    方才顾觉非那模样,谁见了能不喜欢呢?

    一时被他搅弄得面色绯红,双目迷离,一时又恨不能直接一把掐死了他,好隔绝了他的戏弄……

    一直到她忍不住开始认错了,他才饶了她。

    这时再长驱直入,让她彻彻底底地领教他的厉害。

    他喝过酒。

    且喝过不少酒。

    动作间却是温柔而猛烈,窗外的风都无法吹散他身上那浓烈味道。

    陆锦惜的手指忍不住攀上他的胸膛,摸到了那一道深深的剑伤,狰狞的疤痕,忽然之间便柔肠百结。

    这一刻,他们是彼此的俘虏。

    他问她:“知道错了吗?”

    陆锦惜喉咙里有细碎的呻i吟,回道:“知道了……”

    他又问:“错在哪儿?”

    陆锦惜身子开始发软,听着他声音,三魂七魄都要酥了,迷迷糊糊道:“不该只想睡你。”

    “……”

    这话的歧义可大了。

    顾觉非脸黑了一半,一肚子的情话都憋了回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见着她面若桃花绽放的模样,又舍不得,只好加重了力道。

    一下一下。

    没一会儿她就真的受不了了,掉着眼泪骂他“禽兽”,可顾觉非不为所动,只轻轻吻去她面上泪珠,依旧罚她。

    陆锦惜想骂骂不出,想反抗又不能,一时心里面什么想法都冒了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只觉迷迷糊糊,就被送到了某一条界线上。

    于是什么恼怒,什么反省都忘了,发暗的视野里,只剩下顾觉非那一张情浓后张扬又肆意的面容。

    眨了眨眼,失神间,她只感觉他俯在了她耳旁,低低而笃定地说了一句什么。

    她反应了片刻。

    末了才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

    ——陆锦惜,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第158章 信

    顾觉非,表面看着禁i欲而寡淡,实则浓烈而迅疾,犹如一团冰裹着的火,像是一把鞘藏着的剑。

    他有锋芒,但鲜少出露;

    他有野心,但深藏于内。

    这个人,她本来是不该招惹,也招惹不起的。

    只可惜这认知来得太晚。

    陆锦惜也是第二天早上在孤窗小筑的楼上醒来时,才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清醒过来的脑袋,也一下就知道昨晚说错了什么话。

    可莫名地,竟笑了一声。

    她现在相信顾觉非在雪翠顶上那六年是真的清心寡欲且冷静自持了,说不准还读了不少的佛经,禅定的本事学了个十足。

    寻常人哪儿那么能忍?

    前面罚她说错话吊着她,后面又不搭理她求饶,吃过了一回就变得不紧不慢起来,一句一句问她“想起来哪儿错了没有”。

    那时候她想得起来什么啊。

    当然是回答不上。

    于是后半夜就这么过去了。

    雕窗虚掩着,有风从外面吹进来。

    屋内一应摆设都简单而精致,书案上铺开的画卷没有收起,旁边的画缸里塞满了画轴,一面墙都是珍本古籍,琴谱棋谱单独放了一书格。

    常用的铃印则都收在书案后的多宝格内。

    昨夜扔地上的衣袍也都不知哪里去了,反倒是一旁的架上放着一身崭新的衣裳。

    浅浅的海棠色,边角上勾着细致的缠枝连纹。

    是上好的苏绣,针脚细密,她起了身来,拎起来一看,只觉剪裁也别致,倒是很好看。

    兴许是起身时有那么一点响动,外头竟有人听见了,一时便有叩门声传来,清清脆脆的:“夫人,您醒了吗?”

    昨夜来这里时是没人的,陆锦惜记得。

    她看了一眼这衣服,又放了回去,便叫人进来,瞧见是个脸盘子微圆颇为讨喜的丫头,没记错的话是陆府那边跟来的陪嫁丫鬟。

    一时有些奇怪:“风铃?你怎么过来了?”

    “是今日天还没亮时大公子派人来叫奴婢们过来伺候的。”

    风铃是原本尚书府那边的丫鬟,因乖巧懂事遂被陆老夫人指了来照顾陆锦惜,这会儿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一大早大公子就上朝去了,才刚回来一会儿,方才来过,见您还睡着,就让奴婢们别吵醒您。孟先生一来,他又下去跟孟先生说话了。”

    这一下陆锦惜难免有些脸红,不知自己是应该羞愧,还是应该心疼。

    虽不知昨夜他干什么去了,但折腾到很晚是没跑的,算算上朝的时辰,怕是他一夜还没能睡上一个时辰吧?

    眼下竟也没说睡一会儿,又下去同孟济说话了。

    “你来伺候我洗漱吧。”

    没了青雀白鹭虽有些不习惯,可风铃也算颇得她喜欢,所以便让她来为自己穿衣,又打水略作洗漱,这才神清气爽地开了窗,向外面看了一眼。

    三层高的楼,在太师府可算不得矮了。

    站在楼上这么一眼望过去,视野极好。

    偌大的太师府全收入眼底,各处的院落,花树,回廊,还有下方被旭日照着的湖面和迎风飘摇的荷花荷叶,霎是好看。

    于是她笑了一笑,转身便朝屋外走去,绕过一小段路,便顺着楼梯,下到二楼。

    还未挨近,就听见了屋里说话的声音。

    “昨夜抓的那几个人,方大人都已经连夜审问过了,只说是强梁盗匪,在牢里面哭哭闹闹,也不知道您要问的那些事。这一网,该是打空了。”

    “意料之中。”

    “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如今是人强我弱,他不动是正好,还能给我留段喘息的时间。大夏才接上了二王子那边,不管是他还是兰渠公主,都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消息,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您说得也是。对了,昨夜还有件事……”

    这是孟济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又有些忌惮,但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压低了一些。

    门没关上。

    陆锦惜已经走到了门外,只瞧见孟济打袖中取了一封书信出来,火漆封口处盖了枚小小的字印。

    但字太小,隔太远,她没看清。

    这一时顾觉非已瞧见她了,放下手中提神的茶盏,也没看一旁站着的孟济,便起了身朝她走来。

    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你醒了,还没用饭吧?今早有枣仁薏米粥,我让他们端上来。”

    陆锦惜点了点头,却是不由看了孟济一眼。

    那封信顾觉非没接,还在他手上。

    她便笑了一声:“听人说你一大早就去上了朝,下朝又这里处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