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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说如今顾觉非官拜一品,还把持着翰林院。

    对陆锦惜,他实在是开罪不起。

    所以此刻虽然有些恼羞成怒,甚至听着她这暗含讥讽的话,一张脸都红了起来,可竟硬是不敢怼回去。

    一时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难看。

    金泥轩里同在此处,方才还附和着卫倨的几个人,也全都愣住了。如果说一开始陆锦惜出现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她身份,那么在这几句之后,可就完全清楚了。

    几乎是齐齐打了个冷战!

    他们可不是卫倨这种有身份的。

    连卫倨这会儿都半句话不敢说,他们又哪里敢反驳半个字?

    这一时间全都变得战战兢兢,就这么看着陆锦惜,一副想要开口说什么,可真正张口了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

    这般的情态,自被陆锦惜半分不落地收入眼底。

    只是她也实在懒得搭理。

    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给这群人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抖落出自己方才听见的那些污言秽语,此刻当然也不至于翻脸。

    她只是将平静的目光移了开,转而落到了一旁还站着没吭声的薛廷之身上,一下笑了起来,眉目里染上几分暖意。

    “许久没见到大公子了,上回听张大夫说你身子已好了不少,今日见着,果然是不假。”

    许是被这一点点的暖意晃了眼,薛廷之竟怔然了片刻,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底隐隐闪烁了什么。

    接着才地躬身行礼。

    “廷之见过嫡、见过夫人。”

    “嫡母”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一下又想起她已经改嫁了顾觉非,于是又匆忙改口。

    片刻间的差错,已能窥见些许端倪。

    相比起卫倨他们,薛廷之才是最意外的一个。

    他已经多久没见过陆锦惜了?

    这三年半来总是听说她的消息,可她毕竟已经离开了将军府,而他的身份地位又完全不到能接触到她的那些场合,所以久未谋面。

    如今她忽然出现,又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翰林院里总有一些流言蜚语在,他是早已习惯了。

    今日本是自己来这金泥轩添置一些东西,却没想到偏偏撞见了卫倨等人,由此才有了方才的场面。

    他没有想到她会出现,也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她。

    于是所有他以为已经尘封起来的某些东西,一下又变得汹涌起来……

    在胸膛里,在心怀中。

    捏着那一管湖笔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才强行将那异样的情绪压在水面下,薛廷之注视着她,目光幽微而隐秘。

    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人,且是薛况的庶子,还是她当初一手厚待过的,陆锦惜未必就真的觉得薛廷之不错,只是如今无论如何也容不下旁人欺负他罢了。

    所以她虽看见了他的异样,却不置一词。

    只浑然无视了方才卫倨等人,走到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略略停步,笑问道:“先是听说你考了进士,后来又知道季先生为你起了表字,只是一直也没机会再见你。怎么样,近来在翰林院还习惯吧?”

    第164章 胡姬

    这是冬日里,她穿得很厚。

    秋香色的锦缎面衣袍外面罩了紫貂坎肩,为她颇为冷清的面容多添了几分雍容。

    此刻说话时淡暖暖地笑着,竟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眼角眉梢,都似有萤火之光落下。

    人站在这金泥轩中,实在是柔软明艳,不可方物。

    薛廷之被她这样浅淡的目光注视着,心里某个地方几乎是瞬间便滚烫了起来,可当他注意到她唇边那一点看似有实则无的笑意时,那个地方又迅速地冰冷了下去。

    一个寒夜。

    薛廷之不傻。

    他是知道陆锦惜以往并不喜欢自己的,更不用说还要对自己施以援手了,哪怕是上一次帮忙,也异常冷淡且高高在上地告诉他——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那样的一句话,他记到了现在。

    所以此时此刻,霎时的恍惚过后,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不是在为他解围,也不是在维护他,不过是在维护她自己。

    聪明且自私。

    于是心底忽然多了几分自嘲,可面上却只是一怔,道:“多谢您关心,还好。”

    只是“还好”两个字吗?

    陆锦惜想起了自己近日偶然听闻过的消息,眸光转了转,便道:“还好便好。难得见你一回,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京城今日难得没下雪,你陪我走走吧。”

    “……廷之遵命。”

    虽不知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也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借口拒绝,可心底那一股隐秘的心愿,偏偏与他作对。

    妥协的话,脱口而出。

    薛廷之陡然便觉得心底压抑之感又重了几分。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此刻的不自在,陆锦惜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再说话,转过身便要往金泥轩外面走。

    只是重新经过卫倨身边时,却一下停了脚步。

    原以为自己出言不逊这件事已经过去、自己也被陆锦惜忽略的卫倨,几乎瞬间就抖了一下。

    还没等陆锦惜开口呢,他开口便道:“我知道,我不对,我不说了!你别告诉我爹!”

    “……”

    “……”

    “……”

    尴尬又震惊的沉默,瞬间蔓延开来,不仅是先前与他一伙的翰林院同僚们震惊了,就是陆锦惜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望着他。

    其实……

    好像有点知道,为什么卫太傅提起这个儿子时总是又爱又恨的表情了。

    陆锦惜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卫倨,终是淡淡叹了一口气,毫无破绽地一笑,道:“卫公子说笑了,我只是想告诉您,下次若有个什么疑问,以卫顾两家的交情,您直接上门来问我们家大公子即可,何必这样麻烦,在这小小的金泥轩问询呢?”

    “是是是……”

    只要不在他老爹那边告状一切好说。

    卫倨脸上连忙就露出笑容来,心里虽又把陆锦惜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是我往日没接触过您,冒犯了,您大人有大量,慢走慢走。”

    于是这般送阎王一般送走了陆锦惜与薛廷之。

    待人一走,他才松了一口气。

    抬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抹,就下来一把冷汗:“奶奶个熊,真是吓死老子了……”

    旁边有人不明白:“浩源兄,你怎么怕她呀?再厉害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至于如此……”

    “你懂个屁!”

    对着陆锦惜,卫倨当然是怂的,可对着这帮同僚,他却是半点也不怕!昔日那个纨绔的卫家公子又回来了,就差没气得一扇子给对方敲过去!

    “都是你们瞎起这话头我才会接!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