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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间又很是恳切,不似捉弄,倒似有什么悄悄话。

    果不其然,萧驷小声言道:“公主莫气,我有要事和你商议。”

    嫪婉很是诧异,她实在是想不到与二皇子间能有什么要事可谈。便以冷冷的声音回道:“殿下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这么谨慎……”

    萧驷依旧不放心的看了看廊亭的两头儿,这个动作略有些做作,嫪婉显得不耐烦了,推了下他还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然后揉了两下。

    萧驷这才意识到手上力道有些大了,连忙问:“我弄疼公主了?”

    “没有没有,有什么事儿你快说吧。”她的确很不耐烦。她印象中萧驷不该是这么做作的人,有什么事儿值得这样。

    萧驷这才问道:“公主可是还在查张孺人的死亡真相?”

    嫪婉不禁奇怪,“二殿下怎么知道?”

    萧驷脸上有丝急切道,“公主那日醉酒时曾问我,广宴殿那晚与六弟都说了些什么。公主问时正巧我也吃了些酒,便口无遮拦照实全说了,可醒酒后才发觉那些话对六弟极其不利!是以,我怕公主因此冤枉了六弟,便想着自己将事情查清楚,还六弟个清白!”

    萧驷会这样讲,自然是因着萧寐已经洗脱嫌疑了。可嫪婉却迷惑了……

    他随后又问道:“还有,今日宴席上递给六弟的那张字条,想必也是公主的杰作?”

    “你……你在说什么!”嫪婉完全不想认。想来是方才送条子时那小太监的动作太大了,才让紧挨着歧王而坐的二皇子心生疑窦。

    她表面是不认,心中却是虚得紧。如今既然证明了歧王的清白,那么她的怀疑目标就成了二皇子。而这下颇有些打草惊蛇的意思了,她以后再想装着若无其事的去套话可就难了。

    只是,嫪婉没料到的是,萧驷已经将这个案子给‘查’清楚了!

    萧驷说道;“公主,杀害张孺人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什么?”嫪婉圆瞪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萧驷,问道:“二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萧驷笃定道:“就是承德殿的赵孺人。”

    “啊?这……这怎么可能!”这个答案和嫪婉之前所猜疑的相去甚远,她甚至都不知道大梁宫里还有个什么赵孺人!

    “二殿下,你是怎么查到的?可有什么证据?”她急切的追问道。

    “有!”萧驷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随后便从袖袋里抽出一封绢书,“这是赵孺人的供词。”

    “供词都有了?”嫪婉从萧驷手中接过那方绢帕,清秀的字迹主要讲明了自己因何害张孺人。

    而因大梁的字体多为繁体,是以嫪婉读起来略有障碍,萧驷便在一旁作白话讲解。

    “赵氏与张氏乃是同一批进入承德殿的,起初便有争风吃醋的不睦之因。赵氏的出身与才艺皆比张氏要好,奈何八弟就吃张氏这套,很快张氏便得宠被封为七品孺人,赵氏自那时便在心中埋下了嫉恨。”

    “再后来,好不容易赵氏通过各种取悦被八弟也封为了孺人,而张孺人又要成为明媒正娶的靖王妃了。”

    “是以,赵孺人便将心一横,在张孺人的茶水中下了毒!”

    ……

    嫪婉仔细听完萧驷的话,觉得这不太对。“以赵孺人的品阶,那晚的广宴殿应该没有她。难不成她是在张孺人还未出承德殿时下的毒?”

    萧驷点了点头,“她的确是在承德殿下的毒。只是那种毒要遇酒方可显出毒性,而且药性较慢,直到张孺人去湖心亭吹风时才毒发坠入池塘。”

    不对,这事儿还是不对!嫪婉摇头道:“那张孺人脖子上的伤怎么解释?”毕竟当初验伤时,萧驷也看到了。

    “张孺人脖子上的那伤,根本不是死前留下的。而是早几日在承德殿时她与赵孺人发生肢体冲突时留下的。”

    嫪婉还是有些不信的看着萧驷,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

    萧驷见她眼神里全是质疑,便立马补充道:“她们那场厮打,当时在承德殿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当时八弟刚醒,敬妃娘娘赏了张孺人的同时,还罚了一些装病不去伺候的,其中就有那个赵孺人。”

    听起来是有些巧合,可是这又似乎很符合后宫争宠的女人们。宫里的女人因妒生恨,因妒杀人,这并不罕见。

    难道最终这案子竟只是争风吃醋造成的?嫪婉心中迷惑,左右思索着。

    “那……那掩瑕膏……是张孺人自己涂上的?”

    萧驷淡笑着点了点头,肯定道:“嗯,她的确是找婉静郡主借过那东西。”

    嫪婉想了想,这点倒也合乎情理。婉静郡主的确是那阵儿和张孺人走的极近,在刻意拉拢她。

    “那……那个赵孺人如今在哪儿?本宫要见她!”嫪婉急切的望着萧驷,不论这个赵孺人的话是真是假,只要见上一面总能看出点儿端倪。

    萧驷扶了扶她的肩膀,宽慰道:“公主放心,赵孺人昨夜已被押送进了宗人府,因为赶上景莲妹妹今日生辰宴,怕破坏了宫里气氛,才未让人声张的。是以,公主可以先回去好生欣赏歌舞,待宴席散了,我陪公主一同去审她。”

    “宗人府……”那个她曾发过誓,再也不迈进的地方。

    第60章 无赖的驸马

    回到净香园时, 嫪婉与二皇子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梁文帝和徐皇后不知何时竟驾到了!此刻正端坐在上位, 与景莲公主一排。

    嫪婉与二皇子一同走到鶱舞池中央, 向皇上与皇后行了礼, 随后才依示意落坐回原位。

    歧王一直盯着他们二人,眼中略带嫉愤之意。怪不得先前只见婉静郡主自己回来, 原来萧驷竟也去旧园了!

    而歧王这忿忿然的样子恰巧落在了梁文帝的眼里, 梁文帝轻叹着摇了摇头,从上回歧王提到什么退婚便可正娶后, 他就觉得歧王对嫪婉公主的感情不太对劲儿了。

    梁文帝见人都回来全了,便示意李公公可以宣读圣旨。李公公上前迈了两大步,席间众人立马跪地听旨。

    李公公双手敬畏的将圣旨展开,大声颂读。

    召曰:

    景莲公主为朕之第九女, 母为徐皇后,恭谨梗敏,惠丽非常。自幼为朕所钟爱,躬亲抚养,十馀年间承欢膝下,未有一日不尽心竭力。如今适婚嫁之时,当择佳婿与配。兹闻户部侍郎吴睿德,经明行修, 衷正廉隅, 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朕与皇后躬闻甚悦,现将景莲公主赐婚于户部侍郎吴睿德,望尔二人同心同意, 永结秦晋之好,夫妻和睦,方不负朕意。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