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的,做不得数。你可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疼……”
夏仁赞开始全身发起抖来。满头的汗水,在冰冷的空气里,冻得晶莹发亮。手已经粘腻的抓不住了,在华思手心里,像河滩上带着淤泥的细沙,一点点儿的向下滑落……
“该不会是……”华思浑身一哆嗦,这情况,该不会是……
“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华思将夏仁赞抱了起来,磕磕碰碰地挪到床上放下:“你在这等一会儿,我给你找大夫。”
待华思起身欲走,却被半昏半醒的夏仁赞,死死的拽住了衣角。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微弱的低吟,惊得华思心里揪起一个个疙瘩。
“我没有要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就等我一会儿好吗?我给你找大夫,一会儿就回来了。”
夏仁赞哪里还能听进去什么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没想到失去了意识的人,还能有这么大劲。华思干急出一身汗,无奈夏仁赞却死死拽着自己衣服不放。
华思刚撕了衣角,嘞的手疼的那劲儿还没缓过来,没想到夏仁赞又向前拽了拽。这样下去,出去了还不得光着身子了!
“来人!”
……
古朴的医药箱上边,一层薄薄的雪子,在房间的温度中,慢慢的化成一滴滴水,静静的落在地上,晕湿了一片。
华思呆坐在床后边,血红着一双眼睛。最前边的医官,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助手:“将娘君请出去。”
小助手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此刻的华思,弱弱的摇了摇头。
医官放下手里的东西,静坐着道:“对不起,我没办法这样看病。”
华思只好站了起来,突然的起身,使得眼前一黑,晃荡着反应了一会儿,才勉强能挪步出去。留下了一个萧条的背影。
“师师傅,她是谁啊?怎么会和小将军住在一起?”
虽然华思已经出去了。医官还是一本正经的坐在原地,手上并没有动作。听着小助手的话,回头瞪了一眼。
医官回头,对着随着流动的空气,微微晃荡的床帘道:“她走远了。”
“啊?”师傅她说什么?
本该昏迷不醒的夏仁赞,却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着一脸肃然的医官,勾了勾唇:“麻烦张医正亲自来了。”
“我若不来。谁能有那本事,让一个将死之人起死回生呢?”
夏仁赞笑了笑,也没反驳。
“说吧,你这又是在折腾什么?”
“请张医正过来,只是个意外。”
“意外?”张医正医药箱子向前一推,“当着差呢!幸亏是我当着差呢!这么嚣张的外臣请御医,就知道是你。”
夏仁赞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医正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夏仁赞肚子的方向,试探问道:“是她的吗?”
在小助手全程懵懂的注视下,夏仁赞点了点头。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张医正手搭在夏仁赞脉上,一会儿脾气又起来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了?”
“我也不想的。”
“说吧,这又是闹哪出来了?”张医正扫了一眼窗外华思的背影,风雨中,薄成了一面纸。
夏仁赞也跟着看了过去:“总觉得她会飘走,离我而去。”
“被你如此心机的人喜欢着,可怕!”张医正摇了摇头,“你就不怕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你在算计她?圈占她?”
“十月初八。”
“嗯?”
“夏家不能与孟义联姻。”
“你想如何?”
第94章 撞缘
这张医正打量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刻意, 华思将本该是焦急的问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手默默背到身后,暗暗搓了搓。
“医官大人。”华思勾了勾唇,打过招呼。
张医正点头, 在华思脸上琢磨道:“见娘君眼下隐隐有青色暗浮, 可是压力过大?”
“啊?”我们不熟吧?华思手不自觉的按了按眼角,愕然道, “还好吧!”
“这人的一思一念都体现在脸上,娘君淤塞深重, 这是在哪里高就, 这般费心费神呢?”
“这……”华思真是搞不懂这医官, 看病是看的夏仁赞,怎么看着看着,看到自己头上来了?如此查户口的问话, 这是要闹哪出?
扯了扯嘴角,华思觉得自己没立场需要给这人科普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直接避开话题,问道:“郎君如何?可是……”
“不太好。”张医正直接打断华思的话, 抿着嘴,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的是深情并茂,“危险啊, 太可怜了。”
华思随着张医正的话,心中一紧,急忙追问道:“怎么说?到底是什么个程度的不太好?”
“什么程度,娘君没有请过其他的大夫吗?程度就是比其他大夫说的还要糟糕。”张医正闭上眼睛, 叹着气道,“哎,现在昏迷着呢!”
削尖的指甲嵌在肉里,还是止不住抖着。华思一手扣拳,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怪我……”
见张医正欲言又止的眼神,华思紧紧抓住张医正,犹如走投无门的浪子,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素闻医官大人医术精绝,求您一定要尽力施救。什么条件,这都会尽力满足。”
“会,会的。”张医正咳嗽一声,“虽然现在是状态不好,但是这以后对他好点儿,是吧!好好养养,会好的。会好的!你也别太捉急,呵呵,别太捉急。”
“那现在呢?他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可如何是好?”华思眼神尽显绝望,“可是现在,医官大人可有方法?”
“那,我的建议就是,可能最近几天啊!”张医正猛咳一声,一派规正道,“也就最近几天,做好准备。”
“最近几天?什么意思?”
“可能是明后,或者三五来天吧!选一个小将军状态好一点儿的日子,把孩子拿出来。”
张医正暗搓搓的瞅了一眼焦急不已的华思,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会过去的。娘君自行与小将军商量日子,我这开一些补养气血的药物,记得按时服用。”
“是。多谢医官大人。”
“不敢不敢。小将军从小跟在陛下身边,养如皇孙,更甚皇孙。这给皇亲国戚看病,本就是我们这些食君之禄的人的职责。”
张医正写过药方,一再嘱咐道:“小将军这身子亏得实在是太狠了。将养身子是长久的事情。不过小将军打小就不喜欢喝药,这开了三天的苦药。以后娘君就辛苦一点儿,拿一拳的当归,五拳的黄芪,配着乌鸡,多煮汤,慢慢调养。”
“是。”华思收过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