赁来的院子行去。
“就知道放榜在即,你定是会再回济南城来,小爷我今日的运气倒真是不错。”
马车停,曲清言刚从车上跳下就听着院门中传来一道略带尖锐的声音,她心头一跳转身就见着总子荣摇着折扇从院子中走出。
千山谨慎的挡在去清雅的身前,若是腿下不打着哆嗦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敢问兄台为何在我的院中?”
曲清言此时倒还有着几分冷静,宗子荣身后只跟了两个小厮,今日来她院中似也只是兴之所至,并未做旁的准备。
宗子荣从院中出来,他步子走得慢,每走一步浑圆的肚皮就上下一阵乱颤,他双眼自曲清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扫过,邪邪的笑了几声。
“自是来请你去府上做客几日,也让小爷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真是不巧,在下刚收到消息永宁侯世子同其胞弟回山东族里,三日后会来济南府寻在下,在下也是收到这消息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想着雇上一二人手将院子收整一番,也好迎接贵客。”
“永宁侯世子?”
宗子荣面色微变,似是还有些无法消化这称呼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他视线骤然一沉阴冷的目光死死的将曲清言笼于其中。
“你可是当小爷我是几岁的孩童什么都不懂吗?”
曲清言将身前的千山推开,只笑着拱手:“兄台何出此言,在下也不过是实话实说,兄台若是不信不妨等上三日,看是否能在这济南城中迎来两位贵客。”
她的话让宗子荣的面色越发的阴沉不定,曲清言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着,面上的笑带着一点颤,已是要坚持不住。
“好,小爷我就等上三日,若是到时等不来两位贵客,小爷我有的是惩治你的法子。”
宗子荣一甩袖袍也不再同她多纠缠,留下一位小厮便大步离去。
千山有些紧张的喊了声少爷,余下的话被曲清言的冷眼瞪回了肚子里。
院中月余未有人居住,又已是落满了尘土,千山想要带那位被留下来的小厮一道出门去雇人回来清扫,却是被那小厮白了一眼。
本就是掐算着时日回到济南,曲清言现下只盼着这三日内就能放榜,只要桂榜一张贴出来,余有台就能回到府上。
她届时就厚着脸皮再到他的府上蹭上几日,待过了鹿鸣宴就能打道回府。
她这般设想自是美得很,总子荣那里一出了胡同就交代手下人去城外打探,曲清言既是说那二人现在族中,那他派人过去就定是可以打探得出。
只要消息送回,他又何须再多等上三日。
秋闱过,他了了一桩心事,正是一肚子的邪火需要发泄一下!
姜晋锋姜晋昌兄弟二人出城就奔着姜家所在的村子赶路,出了平整的官道车速就降了下来,只凹凸不平的村路尚未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马蹄声。
姜晋锋回身就见着一人做小厮打扮,打马飞快的自他们身边经过,带起的尘土让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这条小路只通往姜家村,山东省按察使司家中的小厮去姜家做什么?
☆、第八十七章 月桂飘香放榜时(二合一大章)
当朝开国已近百年,姜家发迹于成祖追击北元那段岁月,成祖晚年封了一批将领,姜家的爵位就是自那时起。
成祖后的几十年中边境战事不断,姜家手中的军权辗转着虽然有削弱却一直没有被收回,繁盛了几代,姜家在山东的族地便也越扩越大,演变至现在的整个村落。
“大哥,那人许是同族中有些往来吧。”
姜晋昌格外了解这位大哥,知他疑心病重就随意解释了一句,只姜晋锋眯眼不语,余光扫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可是还有人知道你我二人回了山东?”
姜晋锋这话问完就微微皱眉,他们兄弟二人与曲清言一道来山东,路上并未作出任何遮掩,若是有人有心自是能探得他们二人的行踪。
他的问话让姜晋昌面上的笑淡了两分,目光落回车内颇有些自弃:“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连累大哥了,要是不用照顾我,你这会都可以返程回京了。”
姜晋锋眉头皱的更深,他最是看不上姜晋昌这般自厌自弃。
“三弟,你又何出此言,你当知道侯府总要有个人继承才是。”
“大哥才是世子!”
姜晋昌的情绪似是突然间就有些失控,他双眼微微泛红死死的盯着车窗的一点:“大哥应该知道我其实更想去上战场。”
这般孱弱的身子完全无法练武,每日只能如同儿戏一般打打五禽戏,而出身公侯之家读书也不能下场,不能文不能武,前路渺渺他心中的茫然又有谁知道!
他最最厌恶的就是京中那些夫人小姐看他就如同看到一块可口的糕点一般,恨不能一口吞咽。
“三弟,你失态了。”
姜晋锋冷冷的丢下这一句就打马走到了前方,不再给姜晋昌胡言乱语的机会。
车帘落了下来,姜晋昌垂头看着身下的车板,他身为侯府的次子,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马车依旧用着他极度厌烦的速度慢腾腾的向前走着,待他们到了族中已是日暮时分。
赁来的小院有宗子荣的小厮守在院外,千山每每进出都觉格外不便,几次都想雇几个人手过来敲闷棍。
“不用理会,再有一两日就要放榜,你去街上买些瓜果糕点,我晚一点要去余府道谢。”
进了余府总有法子厚着脸皮再住上几日,宗子荣再如何猖狂也不敢赶在要放榜之际胡闹。
曲清言一番计较后心越发的安定,虽然不知曲文海是如何托付的姜家兄弟,但不说姜晋昌,只那姜晋锋就又有身份又能打,太适合她继续狐假虎威。
千山买回礼盒,两人连马车都不用,任由那小厮跟在身后溜溜达达的进了余府。
“曲公子,您来等放榜了?”余管家让旁人将礼盒接过了过去,笑的有些迷糊。
曲清言在厅堂内慢悠悠的摩挲着圈椅的扶手,面上是几分浅笑:“是,再有一两日怕是也该放榜了,我对这一科有信心,所以来参加鹿鸣宴。”
秋闱放榜后的鹿鸣宴是由各省布政司衙门举行的新科举人庆祝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