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粮草,景帝自觉身子大好还压得住这几个儿子,就将西北算是彻底交到了他的手上。
给了他在这西北的所有权利。
账册送入谨身殿,已经有府中专门负责查账的管事和账房在殿中,每人分了一尺厚的账册认真核对起来。
张顺张公公引着去曲清言,照旧是坐在朱瑾睿的下手位置。
各州县单纯的只核对县学账务和相关情况,数据统计起来并不算难,入殿不到一个时辰,赶在天刚擦黑时,张顺已是捧着账册递到了朱瑾睿的面前。
“你也看看吧。”
朱瑾睿沉着脸将其中的内容翻看过一遍就将账册往曲清言身边一丢。
重新统计后的数据清晰了然,除了临近边关几城的县镇中县学几乎是处于废弃的状态,其余各县的县学都如常的运行着。
学中讲师杂役皆不在少数,而每月每年的开支一条条罗列的格外清晰,乍然看去不会看出有丁点问题。
“王爷以为如何?”
眼下的情况就不是她和余有台能够处理和插手,这是各州府的问题,如果不是景帝将西北彻底封给朱瑾睿,换做其他藩王在此怕是也没有办法插手。
朱瑾睿扫她一眼,总觉从刚刚这几个字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成分。
“你同余有台会被安置在长安府府衙内。”
曲清言闻音知意,起身行礼告辞离开。
从京城赶来的两辆马车会有一辆长期留在长安城供曲清言差遣,另外一辆会在驿站寻了去京城的车队跟着一道回京。
长安府府衙中只安排了他们二人当差要用到的院子,至于住所,在朱瑾睿进京前就已是命府中管事在府衙附近的金鱼胡同里给他们备了两套三进的院子。
两套院子一左一右相邻,曲清言从王府中出来时就有王府的下人将她带到此处。
王嬷嬷和千山大安到的早,已是将院中正房收整出来。
他们一行四人住一套三进的院子委实有些奢侈,千山王嬷嬷几人要照顾曲清言就将正院的几间厢房收整出来,各自捡了一间。
刚一到陕西就无意中遇到这种问题,曲清言也不知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太过不好,王嬷嬷想收拾出一间院子给曲清言做书房,就如同曲文海那般,被曲清言直接叫住。
“先将西厢房收整好做书房就是,日后若是有变再另行收整不迟。”
还不知朱瑾睿要如何挪开那落在战场上的巨石,她都不知自己是否能在这西北长久的住下去,何必那么麻烦。
王嬷嬷一向听话,她这般说就这般做,只院中的家具委实让她看不过眼,还要去寻城中的木器行全部重新订过。
按照诏书上所写,她到西北就即日任职,她在长安府府衙挂了名头换了文书就正式变作了这里的一员。
他们在半路上收到山东那边传来的消息,余有台收到调令也已是准备启程,最晚月底就会赶到长安。
曲清言这是第一次做外放官,应该说她是第一次当官,虽然不知身为提学官副官都应掌管哪些事务,但了解一方情况也是算是任职的基础。
豫王府那边没有传召,也没有任何指令送来。
她每日在府衙中翻看整理长安府下辖州县前一年送来的名册和账册。
陕西省五道八府,二十一州九十五县,若是一一翻看整理,她怕是到了年底也统计不出所以然。
她现在只想赶在余有台到长安城之前整理出其中一二细节或是关键点,届时就可以让已经有两年提学官经验的余有台指正她的思路是否可行。
长安府作为的陕西省府,其内的繁华虽比不得京城,相比济南、开封倒也不算逊色。
尤其前一年起,朱瑾睿将豫王府设在此地后,对长安城又有了一番新的治理。
这座古老的都城,曲清言前世里也曾来过,但那时的钟楼鼓楼早已变做一处风景,哪里还会定时鸣钟击鼓。
休沐日,她带着千山和大安在城中随意的转着,那苍老的青砖城墙在她眼中都带着一番别样的精致和厚重。
“少爷,王府有管事来寻您,说是余有台余大人已经入城,让您现在去一趟王府。”
千山从茶馆的一楼蹭蹭蹭的跑到二楼包间,让他无比奇怪的是这王府出来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三个在这茶馆里。
曲清言将手中的花生往桌上一扔,她计算着余有台这几日也是该到了。
朱瑾睿这段时日一直没有传她到豫王府,要么是他有别的公务在忙,要么是还没寻到适宜妥帖的办法,要么就是他也在等余有台。
她心下各种细思量,起身命大安丢了块碎银子,主仆三人便向着豫王府行去。
这长安城曾是前朝的皇城,城中还有前朝皇家的一二踪影,朱瑾睿当初将豫王府开在此处就引来过猜忌,认为他将王府开在过往的都城中是存了不轨之心。
只朱瑾睿虽然不愿理会这些大臣的可笑言论,为了避嫌,他还是将王府设在了城中的西北之地。
曲清言带着千山和大安靠着两条腿一点点挪到王府就用去了半个时辰,她到王府侧门时就见着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赶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只给月余要办法
余有台还不知他会有这样一番遭遇全然是来自曲清言的建议。
只他这三年的外放结束后本也打算再寻个机会离京,现在被朱瑾睿以开化民风为原因,又以要真正的有学之士为由头将他这个恩科状元弄到了西北。
他这一路上细细分析了一番却是觉得能到这西北来也还不错,所谓民风教化是一个极为缓慢艰巨的过程。
怕不是三年五年就可看到成效,若是可以他可以以此为因由,一直留在长安不再回京也是可行。
马车进到长安城,他面色淡然的自马车上下来,就见曲清言一身便装站在府门前,正含笑看着他。
“学生见过老师。”
乡试、会试余有台都是曲清言的考官,这声老师他也担得起。
余有台略微严肃的面部线条因着遇到故人而缓和下来:“想不到你也会到西北来。”
曲清言面上的笑又重了几分拱了拱手,就见有王府中出来一人带着他们二人入府。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