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蛾子非说自己情绪不佳要四处散心。
现在好了,散心散出人命,他倒是干脆直接拐着人出海去了,他把曲清言就这么带走了,以后这曲府要谁来继承!
他都已经下定主意,曲府以后就留给曲清闻和曲清言二人,曲清闻适合守业曲清言适合开拓,他们二人凑在一起,曲家在这京中就能辉煌上几十年。
结果呢,精明细腻的孙子被拐跑了!
曲文海就差把书房砸了,只这气怎么都消不掉,捻着胡子坐着轿子就准备去砸顾恩阳的书房!
京中众人是如何的反应曲清言倒是能猜到一二,但她已经被拖到海外又因着孕吐了两个月身子虚乏的厉害,不论是徐太医还是余有台都不让她去耗费精力。
“你若是喜欢这里我们就多呆些时日,若是不喜等你产后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回去。”
这个时候余有台就格外的会去征求曲清言的意见,身在海外镇日里无所事事他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曲清言的身上。
“到时再说吧。”
怀孕的感觉很是奇妙,尤其肚子里的小东西一拳一脚的打在肚皮上,那份互动若是没有经历过就很难去体会。
换回女装,懒洋洋的躺在院中晒着太阳,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
将来的事不过是交给时间,她现在只想平安顺利的将孩子生下来。
余有台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如同大猫一般眯着眼慵懒惬意,抬手拉了拉有些滑落的锦被:“你若是不急我们就再过两年回去,那时很多事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们回去摘桃子就正好。”
摘桃子?
曲清言坐起身眼中带着莫名的深意:“你这话是何意?”
“躺好,不要乱动,小心动了胎气。”
扶着人躺了回去,他将视线落在一旁的树影中。
“你不是梦到过我成过亲又育有子女?我当初就说过这个梦我也曾有过,只是我的梦不止这些还有旁的,就是不知你是否也梦到过。”
曲清言这一次真的躺不下,她缓缓的起身用力的盯着状似随意的某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同这身子前世有关的梦曲清言做的并不多,最后一次就是同余有台一起在马车上梦到了他的前世。
只这身子的前世官途走的并不顺畅,尤其又一心记挂着杨建贤想要恢复女子的身份,可以说是一直走在不做就不死的路上。
前世的曲文海不如现在这般做着正二品的内阁阁老,只是吏部侍郎的他所有的精力和资源都用在了曲清闻的身上。
前世的曲清言被发派到西北偏远的县城里,知县一做就是近十年,在那样的地方周围接触到的都是县衙中的一行人,像是余有台、顾恩阳这些人她又哪里有机会遇到。
遇不到就不会知道在他们身上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所以曲清言此时听着余有台这般说着就当真是有些躺不下了。
“你都梦到了什么?”
她的神色太过紧张,许是有孕数月让她放下了曾有的戒心,因着余有台的霸道也好,体贴也好,闭着眼不去想看现实,只想短暂的活在泡沫里。
海外消息不顺畅,太久没有听到中土上发生的事,现在猛然间听到余有台提起,她除了心慌剩下的就是紧张。
余有台似是预料到她会有的反应,只又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很多,你想知道什么?”
话题转个弯又丢回她的身上,她咬着唇闭了闭眼。
“你的梦里祖父如何?”
“你问曲大人?”余有台挑眉,他原以为曲清言会先问到她自己:“呵,曲大人倒是没有这么幸运,他直到致仕乞骸骨都还是吏部侍郎。”
正三品的官职不上不下,被钱疏本当做是手中的刀就最是好用,指向谁就刺向谁。
可以说前世里的曲文海因着久久融不入京城的官场,被钱疏本算计的很惨,致仕不过两年曲家就彻底的倒了。
曲清言垂眸,落在锦被中的手已是死死的攥上了衣摆。
“祖父居然会那么不走运,看来他的前世里缺了我。”
自嘲又淡漠的话语传入余有台的耳中,他不用低头也能猜出她此的神色。
“是,说来前世的清言做了十余年的知县,倒是不太走运。”
又是如同重石一般砸在曲清言的心湖里,溅起阵阵波浪让她喘不过气。
这话让她如何去接,余有台今日的一言一行似是都带着深意,他是想探她的底还是想要交底?
曲清言拿捏不准,头靠在他的肩头迟迟不语。
他们这般就如同搭伙过日子,哪怕是孩子都要出世,可在她看来他们之间还隔的很远,两人的心从没想过要靠在一处。
不论是她,还是他。
她有时就会去想,余有台对她如此执着到底是为着什么,若说是因为虚无缥缈的感情,他就算亲口承认她也不会信。
一如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要让她费神的去想为什么。
“没有想知道的了吗?”
许久,就在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这声轻叹。
她身子向下滑着,有些事不能当真也不能去细细的揣摩,他们之间就是如此。
“你若是愿意讲我听着就是,这样……太没意思。”
翻个身直到她沉沉的睡去,院中就只有知了声声。
之后的数日他们二人全都绝口不提那日的事,曲清言只变得愈发的沉默,每天按着徐太医的要求用膳、休息、在院中缓缓的走着。
他们之间越发的如同有堵墙隔在中间,曲清言第一次觉得同床异梦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二人。
她从不否认在她的心中一直将自己摆在第一位,可她的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装不下家国天下却也能装下几人。
可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她越发的有些迷茫。
京城中广王出海引发的非议不过数日就彻底归于平静,不过是个富贵王爷,这般毫无征兆的出海也就出去了,不论是对朝政还是疆土亦或是储君都没有任何影响。
曲文海细细的算着曲清言临盆的日子,可曲清言来信时也语焉不详,他只能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