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哭泣的人正好抬起头来擦眼泪,露出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
这是小梨涡?
云姐愣了愣,忍不住站起身走了过去。
走近了,她才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楚,眼前的不是小梨涡,只是长得有几分像小梨涡……这个人,应该就是曾经被蒋家错认回去的蒋家表小姐姜韶华了。
云姐想明白了,便在姜韶华身边坐了下来,“你哭什么?”
姜韶华冷不防听了这一问,就停止了哭声看向她,“云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若我没有记错,是我先问你的。”云姐居高临下地看向姜韶华。
姜韶华听了这问题,悲从中来,垂下脸说道,“和你无关。”
“我知道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知道,一定和小梨涡有关系,是不是?如果不是小梨涡回来把你的身份抢走,你今天就是蒋家的表小姐,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绝对用不着来这样的小公园哭,是不是?”云姐笑起来。
虽然她很倒霉,但是姜韶华比她更倒霉,想着姜韶华的倒霉事,她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
姜韶华原先虽然只是蒋家的表小姐,远没有上流社会那些大小姐身份金贵,但是比起她这样讨生活的女明星,又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惜这样的美好生活,姜韶华只享受了两年,在习惯了这份美好之后,重新堕入地狱。
姜韶华停止了哭泣,冷冷地看向云姐,半晌笑了,“徐生好像很喜欢小梨涡,最近都没有找过你了吧?”
“只是一个男人,抢了就抢了。”云姐被戳中心事,心里自然愤怒又难受,但是为了不再姜韶华跟前跌分,她还是表现出了不在乎。
姜韶华嗤笑一声,“真的只是一个男人吗?那个男人是一个上流社会家族的掌权人,手上有无尽的权势和资源,正是你做梦都想要的,你竟然告诉我,只是一个男人?”
她说到这里,见云姐的脸色变得难看,笑得更夸张了,
“徐生爱上小梨涡,开始对你爱理不理了吧?他当初让报纸抹黑小梨涡好几年,说起来也是因为你。现在他讨好小梨涡,却连小梨涡一个眼神都得不到,应该迁怒到你身上来了吧?”
云姐再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毕现,“你给我闭嘴!你这样说我,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喜欢章大公子,可是章大公子却喜欢小梨涡,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我好歹还从徐生那里拿到资源了,而你呢?哈哈哈……”
姜韶华听她提起章不见,心中大怒,鄙夷道,“说得这么光荣,不过是卖|身而已。”
这些年来,她过得极其悲惨,一直想找章家的人帮忙。
找章不见时,连章不见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当乞丐一样驱赶。好不容易跟着许舒如参加宴会见上一面,可又被他无视得彻底,仿佛她是什么臭虫似的。
除了章不见,还有章不变。上辈子一直很喜欢她的章不变,在这辈子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见她来寻求帮助,冷冷地笑起来,抱着手臂逗玩意儿似的问她,“姜小姐到底是凭借什么来找我帮忙的?”
她狼狈而逃,心中最后一点侥幸都没有了。
云姐被姜韶华这样刺激,心里气恼至极,忍不住跟姜韶华掐起来。
两人如此这般互相伤害,互揭老底,吵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休息了一阵,云姐问,“其实我们的敌人都是小梨涡,我们应该联合起来,而不是敌对。”
“她有个能干得几乎要掌握舆论的爸爸,又是蒋家的表小姐,再有章大哥护着,我们能对她做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姜韶华说这样的话时,一颗心在滴血。
明明她比谢长安优秀,明明她是重生的,为什么竟然混得远远不如谢长安?
云姐笑道,“那又如何?我就不相信她永远那么幸运,永远不会倒霉……而且,不是说小梨涡那个圈子里,有很多人看不惯她的吗?还有港岛人,心里应该也鄙视她大陆人的身份吧……其实只要好好想,办法总是有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子灵活,忍不住跟姜韶华分享了一番。
她想着,就算自己没有机会出手搞小梨涡,把点子分享给姜韶华,让姜韶华对小梨涡下手也是极好的。
到了国际会议当天,谢长安早早起来,整装待发。
谢永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姐姐,这是我偷偷帮你求来的,能保佑你马到成功。你这次去做同声传译,一定能够好好表现的。”
“谢谢。”谢长安把平安符放进包里,然后看向章不见。
章不见臭不要脸地凑过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我这是平安吻,心心念念十多年,有最美好的祝愿。现在交给你,一定能让你一往无前心想事成的。”
“你太无耻了!”谢永安小朋友被章不见的无耻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呢?连份礼物都舍不得送,还要亲我姐姐,太不要脸了!”
章不见将他的脑袋扭到一边,“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说完看向杏眼水光潋滟的谢长安,“加油!”
谢长安晕红着脸推开他,后退一步,“我当然会加油了。”
“那出发吧。”章不见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她的背包,又帮她拉好背包的链。
谢长安点点头,和两人一起往外走,直奔旁边的国际会议厅。
因为离得近,三人是走路去的,身后跟着一长串的保镖,有些打眼。
谢长安没空注意别人的目光,她在想,章不见今天情话水平满分,也不知从哪里学会来的。
如此这般地想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自己疯了,才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这些有的没的。当下连忙将这些抛到脑后,叮嘱章不见,“我进去之后,你就带永安回酒店或者出去玩吧,不用等我。还有,要注意安全。”
章不见应了,见她就要进场,又给了她一个吻,就目送她检查工作牌进入国际会议厅了。
谢长安顺着指示牌找到英语组的工作房间,见是极为狭窄,和箱子差不多的地方,心里暗叹。
同声传译的工作环境,固然够严峻够苦逼的。
此时的箱子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金发碧眼的白人,一个是长着眯眯眼和大饼脸的亚洲人,他们原本似乎在说着话,脸上带着笑容。
谢长安收回打量的目光,走近两人,刚想拿掉脸上的口罩冲两人打招呼,就见原本正在说话的两人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其中那白人还问,“嘿,请问你是新来的吗?我过去好像没见过你?”
大饼脸点点头,“我猜一定是新来的。请问你是港岛人还是日本人?”
同声传译的圈子并不大,经常参加会议,大家差不多都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