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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百年后,他彻底绝望。

    没能等到火焰鸟的流火一日之间枝虬重新垂向地面,且垂得比以前更低。

    那一次是流火的花朵最后一次绽放。

    许是重新恢复流火树的习性,他多年来积累的力量和感悟竟令他一夜之间结成妖丹,化出了人形。

    男妖着一身艳红长袍,那张脸却是与艳丽相反的清俊温润。

    叫做篱雾的流火树最后一次望向蓝天,想起了当年他和沐笙初见的情形。

    她被一只凶悍的飞鹰追赶,见他一树红花后,机灵地蹿入了他的花朵里,以此掩盖身影,从而躲过了那飞鹰的追捕。

    后来,她因为喜欢他那一树繁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数十年。

    篱雾忽地轻嗤一声,低喃道:“我篱雾愿从此沉睡不起,唯望流火一族从今以后再不……开花。”

    然后,这棵为情所伤的流火重新扎根于峭壁中,陷入了沉睡。

    因为他强大的愿力,流火这一族灵木再不开花,唯有一树的小小花骨朵,宛如枝头泣血泪,悲戚不已。

    于是,流火已不再是流火,变成了泣泪。

    南浔心道:果然已经结妖丹化形了,只是自此陷入沉睡,是以被秘境法则排除在外。

    就算他沉睡三千年后醒来,他也早已成为了这秘境的一部分,秘境法则已不能奈他如何。

    南浔望着眼前那棵沉睡的流火,走到他枝叶下,仰头问他:“流火树,为何让我看到这些?你想问我什么?”

    流火未动。

    南浔屈指在他一根枝虬上重重弹了弹,“我说,都让我看到你的秘密了,你还跟我装什么?”

    眼前的流火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声音并不苍老,听着却有些沧桑。

    下一刻,那扎根于峭壁之中的流火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一位身着红袍的清俊男子悬在那峭壁山腰处,然后飞落而下。

    “篱雾?”南浔微微挑眉。

    篱雾看着她,如一潭死水般的黑眸微微动了动,问:“你如何知道我有事情问你?”

    南浔矮油一声,“你和火焰鸟这些腻腻歪歪的相处过程全都给我看了,如果不是有事问我的话,你脸皮这么薄的妖怎么好意思给我看这些?”

    篱雾:……

    “能有你和那男人腻歪?”他淡淡道。

    南浔目光一动,笑眯眯地道:“你这木头懂什么,那是情趣,你没见我血冥师兄甚是喜欢么?不过你方才给我弄那么一个幻境,我真的有些生气,血冥师兄怎么可能是那种不要脸的负心汉?”

    篱雾微微垂了垂眸,有些不解,“看到那幻境中的两人,你竟没有丝毫怀疑?你心里虽有波动,却不是伤心,而是恼意。”

    “阿冥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他便是再胡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的幻境太假了。”

    篱雾冷笑一声,望向远方的目光有些缥缈,“假么?我倒觉得很真。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南浔知道他是想起了那离开的火焰鸟。

    ……他有心结。

    想了想,南浔认真道:“人有很多面,妖兽大抵也是如此,如果阿冥真有我不了解的一面,那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也是如此,我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既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大抵是觉得自己这一面太恶太邪了,不容易被人接纳。自己都不想展现出来的一面,自然就更不愿让别人知道了。”

    眼前这清俊男妖蹙起了眉,好似不赞同她的话,又或者是不理解她的话。

    “怎么,我的话很难理解?”

    篱雾不语,仍是蹙眉。南浔突然感叹了一句:“你是草木,脑袋迟钝我能理解,不用强求。”

    第945章 真相,木疙瘩脑袋

    南浔之所以敢这么怼他,是因为方才从他和火焰鸟的过去看出,他是个性子极温和的人。

    不管那火焰鸟如何惹他,他都不会发火。

    篱雾听到南浔这话,果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笑了笑,眼里浮现一丝追忆往昔的怀念,“沐笙也总说我是木疙瘩脑袋,笨得很。”

    南浔眼睛弯了弯,笑问:“所以呢,你是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想明白?”

    篱雾颔首,“这三千年来,我一直在沉睡,但我的思绪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混沌了一些。我始终想不明白,沐笙为何要离我而去。”

    微顿,他清俊的脸庞竟悄悄爬上了两抹红晕,“我感受得到,她还是爱着我的。”

    南浔:啧啧。

    还不算太傻,至少在这一点儿上拎得清。

    可转瞬间,篱雾那脸上的红晕便消退了,目光重新变得死寂,“只是,她为何那般狠心,这一走竟真的再也不回来了。我等了她一百年,整整一百年啊……

    便是这后来的三千年,我虽在沉睡,却也分出一缕神识在枝虬之上,只要她回来,我就能立刻发觉。”

    说至此处,他又是轻轻一叹,笑容苦涩无比,“说到底,她只是在我和她的自由之间,选择了她的自由……”

    “篱雾前辈,我说你能不能动不动就叹气啊,真像个垂暮老人。”

    篱雾看向她,温和道:“虽然灵木类寿命长,但我已有三千五百岁,确实不年轻了。只是,你竟叫我前辈?”

    顿了下,他道:“这一声前辈我可当不得。”

    南浔轻笑,“如何当不得?不说修为境界,只说你年岁,都比我多出几十倍了,称呼你一声前辈,你还嫌我把你叫老了不成?”“草木类是万物生灵中性子最为温和的一种,当然,食人花啊食人草那一类的除外,所以你们一旦道成,遇到的天劫也是妖修之中最轻的,何以前辈对修炼之事如此不上心?怪道那火焰鸟被你气走了。”南浔说到最后,哼哼一声。

    篱雾听到这话,不解地蹙眉,“沐笙离开,莫非与我进阶太慢有关?”

    南浔看他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无奈扶额,“流火前辈,我且问你,当年你同火焰鸟相处时,可有打算过你们的未来?”

    篱雾怔愣许久,缓缓摇头,“我只想和沐笙一直呆在一起,想看见她更多的笑容,只要她欢喜,让我做什么都行。”

    南浔:唉,果然是木疙瘩脑袋。

    跟妹子相处,怎么能不规划一下未来呢,这不是让妹子极没安全感?

    “那火焰鸟可知道前辈为了逆向生长,大半的灵力都用在这上面了,是以修为停滞不前?”

    篱雾道:“我怕她担心,所以告诉她,枝虬往何处长由我自己掌控,于我无碍。”

    “我且再问你,后来火焰鸟常常外出,可恰是你修为停滞不前的那段时间?”篱雾没有多想,南浔这般问,他就单纯地回想了一下,等想起来了,他便点点头,“自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