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女人不喜欢整天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但总有不称心如意的地方,或是钱财不够,或是精力不够,不是所有人都像夏姜芙这般不管府里庶务的。
夏姜芙随口说了个方子,“珍珠磨粉,配以牛乳蜂蜜蛋清,搅拌后均匀涂抹至脸上即可......”
牛乳蜂蜜蛋清好办,府里多的是,但珍珠贵重,谁舍得磨粉涂抹在脸上,不是败家吗?
王夫人少不得酸句,“我们不过普通殷实人家,哪儿敢和侯夫人比。”
夏姜芙挑眉笑了笑,故作惊讶,“不会吧,听说王大人在户部日进斗金,数不清的金帛玉器,几粒珍珠怎会舍不得?”
这话一出,王夫人脸色微变,咬了咬牙,没接夏姜芙的话,人多嘴杂,如果事情闹大,对自家有百害而无一利,在朝为官,没有谁敢承认手底是清白的,不查就算了,一查谁都跑不了。
夏姜芙笑意款款越过众人到了最里侧,柜面上摆着许多笔,她不太懂,依着给顾越皎买笔的经验,挑选了几只笔杆光华颜色均匀,毛身挺拔有弹性的笔,还让顾越皎握着试了试,一批笔,出自同一人,做工无甚区别,考究的是细节,顾越皎握着试了试,敲定下来。
走出铺子,顾越皎扶着夏姜芙上马车,温声道,“娘,那等身份,您何须与她一般见识?”
“我可怜她罢了,三十几的人,看着跟你祖母差不多,哎,可怜哟。”
这话让落后两步出来的王夫人听得清清楚楚,她以为方才的话是夏姜芙敲打她,故而格外注意夏姜芙的动静,见她们离去,她哪儿有心思选笔,寻思着回府和王朔说一声,侯府毕竟是侯府,她们使了诸多法子都不能撼动侯府分毫,听夏姜芙的话,怕是要对付王家了,得早做准备。
王夫人望去时,夏姜芙已坐进车内,鎏金车帘关着看不清里边的情形,她脸色极为难看,不过母凭子贵而已,装什么装,哼。
待马车走远她才坐上自家马车回府,正逢王朔在家,她心下安定,却听院里丫鬟说他正和姨娘一块,王夫人震怒,在外被夏姜芙冷嘲热讽,回府又被王朔冷落,好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夏姜芙:我母凭子贵?不,我命好,不行,来来来,你来,换你你生六个儿子试试。
☆、妈宝016
她发了一通火,心下发狠,带着粗使婆子撞开厢房的门,枸木雕围子床上,二人衣衫褪尽,耳鬓厮磨,正欲行事,王朔色令智昏,平素王夫人端着主母贤良淑德风范,对后院之事睁只眼闭只眼,今日受了刺激,却是不愿忍了,“大人日理万机,身心乏累,你竟不分轻重缠着大人,来人,将杜姨娘带下去,杖责二十。”
杜姨娘是王朔前两月带回来的小妾,十六七岁的年纪,妩媚妖娆,勾得王朔魂儿都没了,雕鸾倒凤,日夜不息,完全不把她放眼里。
王朔正在兴头上,被王夫人打断已十分不悦,婆子还敢上前拉人,心头恼怒,面上毫不掩饰,“做什么,谁给的狗胆,退下。”
杜姨娘双腿勾着王朔略腰身,手在他肚子上不停打转,脸蹭着他胸膛,嘤嘤道,“大人,夫人动气了,怎么办?”
“别怕啊,大人在,谁都不敢伤你。”帘帐一拉,颇有继续的意味。
气得王夫人脸色铁青,拽着桌上的茶杯就丢了过去,“迟早有天让你死在里边,长宁侯正想法子对付你,你好自为之。”
别以为搭上了承恩侯府就万事大吉,顾家恩宠不衰,长宁侯又是个凶狠果断的,王家根本不是其对手。
帘帐内,听了这话的王朔果然停了下来,王夫人哼了声,怒气冲冲走了。
王朔想了想,不敢继续胡闹,推开怀里的杜姨娘,急匆匆穿衣服,顾不得脸上印着唇红,套上衣衫就追了出去,他昨天还和长宁侯一桌喝茶,好端端的长宁侯怎会对他疑心?但王夫人不可能骗他,思来想去,拉着王夫人回屋,心急如焚道,“你哪儿听来的话?”
王夫人看他一脸色相心头就火大,王朔年轻那会一表人才,容貌不算出挑但还算清秀之人,进户部后,整日呼朋唤友,饮酒作乐,身材发福得厉害,唇上留了两撮胡须,脸圆鼻塌,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由得为何,王夫人想起前年宫宴上身长玉立的男子,眼露嫌弃,撇嘴道,“你还有心思管这个呢,留杜姨娘在厢房,不怕她哭肿了眼哪。”
杜姨娘自恃有几分手段,进府第二天来屋里请安后就没现过身,她差丫鬟问句怎么了,杜姨娘就找王朔哭,害她被王朔训了顿。
“一大把年纪了还争风吃醋,丢人现眼。”
此时,她就和他好好掰掰。
王朔心知她故意拿捏,嘴角勾起了笑,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拉过她手臂哄道,“她若敢哭,你将她打发即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后宅妾室皆像她一般哭哭啼啼,岂不是家宅不宁?”眼下他有求于人,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夫人故作讶然的哦了声,阴阳怪气道,“没了她伺候,你过得下去?”
“女人嘛,多的是!”王朔脱口而出,但看王夫人变了脸,急忙改口道,“这不还有夫人你吗?我与她们不过玩玩而已,对了,你说长宁侯对付我,是不是真的,彦儿春闱在即,别不小心连累了他。”
王彦是家里长子,王夫人对他寄予厚望,听说儿子恐会受牵连,她哪有心思计较其他,便把铺子买笔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王朔先是眉头紧皱,慢慢听出丝其他意味来,眉目舒展,不甚在意道,“又是争风吃醋的把戏,侯夫人怕是打听到我送了长宁侯两名舞姬吃味了,故意给你难堪罢了,她多霸道善妒你又不是没听过?”
他还以为多了不起的事,同样的话从长宁侯嘴里说出来没准他会紧张,夏姜芙算什么,空有美色的妒妇罢了,霸着顾泊远不准他纳妾,年轻时树敌无数,亏得运气好生了六个儿子,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爱慕顾泊远的小姐,人人一口痰就能淹死她。
王夫人看他不以为然,拧眉,“你别不当回事,外间传言她和顾侯爷感情不和多年,可你见过顾侯爷睡其他女人?”
同为女人,对方过得好不好她看得出来,夏姜芙脸色红润有光,双眸清澄明亮,眉目间尽是温婉之色,要知道,嫁了人,夫妻感情,婆媳关系,妻妾争斗,免不了伤神,为何嫁人后老得快,操心的事儿多了,自然而然就显老态。
但在夏姜芙身上,看不出这种气质。
“顾泊远心思多深的人,真睡了也不会吭声,毕竟,夏姜芙还有六个儿子。”那六个儿子,出了名的孝子,顾泊远如果想有人养老,看在儿子的份上都要对夏姜芙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