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送走了,就送江南去了,有能信得过的接应,看完莫渊就忘了和你说了。”
余烬“嗯”了一声。
黎袂翻了个身,叹道:“都走了,整个魔教现在出了你我,就是那些甘心情愿留下的孩子了。”
余烬再次“嗯”了一声。
黎袂沉默良久,突兀地道:“你说,我们会死吗?”
余烬的声音在黑暗中低沉沙哑:“你怕?”
“不。”黎袂道,“如果是和你死在一起,我求之不得。”
余烬什么都没说。
黎袂张了张嘴,却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想问余烬,你真的不走吗?
只要余烬想走,天底下便不会有人能拦得住他。
但是他没有问。因为他足够了解余烬,他知道,这个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让他背弃魔教独自离去,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幽幽的呵出一口气。
余烬的语气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就说了两个字。
“睡吧。”
第112章 第一百零三章 另一种交易
又是一晌贪欢,天渐蒙蒙亮,邵寰宇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便向旁边望去。
付晏的脸就在咫尺,尽管眼睛上蒙着绸带他也能想象到那是如何的绝色。
他正沉沉的睡着。
邵寰宇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伸出手,温柔的撩开他的长发,看着他身上斑驳的红痕。
他发现,自己深爱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腰,也包括他身上的红痕。
只要是他身上的,他都喜欢。
他深深的迷恋着这个人,从很多年前起,到如今渐渐明晰,这些年也都再没有第二个人入他的眼。
而现在,日思夜想的人就睡在身边,只一想就觉得极好。
“我去上朝了。”
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邵寰宇起身下床更衣。
这一觉,付晏一直睡到了中午。
昨晚邵寰宇折腾的实在太狠了,让他浑身都酸痛,困意一阵一阵的涌上来。
洗漱完,换过衣服,他侧耳听了半天,邵寰宇没有回来。
如果没有事的话,他很喜欢把奏折带回寝宫来处理,这样就能和付晏待在一起了。
付晏无所事事,转了一圈,还是决定去御花园走走。
正是早春时节,满园子的花都开始悄然绽放,走在期间,暗香浮动,美得不似人间,他却什么也看不见。
但也并不遗憾。
皇宫里他还算熟悉,踱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他微微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前些日子魔教宣布解散,但有一半教众坚持留下,便没解散成。但如今的魔教统共也不过百人,根本构不成威胁,我们是否还要……”
“魔教”两个字成功的吸引了付晏的注意力。他不动声色的躲到了一棵树后头,紧接着,他就僵了一下。
那是邵寰宇的声音:“容朕考虑考虑。”
“皇上,微臣觉得,如果逼人逼得太紧,更容易坏事。”
邵寰宇“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付晏没有再听,无声离去。
这才一年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逼得魔教差一点解散?
他将拳头握的咔嚓响。
根本不用问。天底下,除了那个夜夜与他同床共枕的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力?
他突然迫切的想见一见余烬,哪怕只听听他的声音也好,至少让他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心底波涛汹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叫了个宫人打探了魔教的情况。
然后,半晌没说话。
听邵寰宇那个语气,看起来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魔教,那么他当初说不杀余烬的承诺,是不是也是可以随意收回的?
付晏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自己以为的牺牲,落在余烬眼里是背弃,落在邵寰宇眼里又是儿戏。
他勾了勾唇角,身体里的戾气却在一瞬间又有了抑制不住的迹象。
自打从魔教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再犯过。不论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时,还是被邵寰宇压在身下的时候。
而现在,那种熟悉的痛苦再一次席卷了他的身体。
努力控制住想要伤人的欲望,他咬着牙回到了寝宫,将下人统统都赶了出去。
耳边肃静下来的时候,他沉郁地吐了一口气,却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邵寰宇终于忙完回到寝宫的时候,付晏已经换了件衣服,像平常一样栽在贵妃塌上,一副惬意淡漠的模样。
邵寰宇看着喜欢,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微微俯身,吻了吻他的头发。
“你回来了。”
“嗯。”
付晏懒洋洋地抬起身子:“用过晚膳没有?”
“还未。”
两个人便一同吃了晚饭。
期间,付晏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邵寰宇也就不动声色的陪着,绝口不提今日在御花园所见的那一抹紫色。
睡前的时候,付晏终于开口了,漫不经心一般:“我今日听说,魔教差一点解散了。”
邵寰宇笑了:“你听谁说的。”
付晏淡淡道:“一个宫人。”
邵寰宇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是有过这么一个消息。”
顿了顿,付晏才再一次开口:“你做的。”
邵寰宇从容道:“这件事,我当时的确只承诺不动他。”
“但你现在难道不是在逼他?”
“阿宴。”
邵寰宇的声音微微冷了下来,付晏一顿,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气很冲。
“……”
邵寰宇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才缓缓道:“你还想着他?”
付晏皱了皱眉:“他收留我十几年,我总不至于亲眼看着他变得惨淡。”
邵寰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阿宴,这话你自己信么?”
“……”
邵寰宇猛地坐了起来,偏头捏住付晏的下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魔教十几年是为的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答应回宫又是为的什么?你知道吗,你之前有一天夜里做梦念的都是他的名字!”
付晏的脸上没了表情。
邵寰宇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痛心疾首又包藏怒火的眼神看着他:“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朕就不允许你再想他!”
感觉到下颚传来的剧痛,付晏揪紧了床单,艰难发声:“除非你答应我不再动他。”
邵寰宇微微眯了眯眼:“哦?”
“如果他安全……我便不再想他!”
“你在威胁朕。”
“不。”付晏道,“只是一个交易。”
邵寰宇简直想笑:“朕对你的一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