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发的?”景颜把手机仍在沙发上,表情变得比黎苏的还难看。
“不确定。”黎苏摇摇头,她拿起手机,又划出那短信看了一眼“这个号码,从我在北海开始,就已经开始发信息进来。”
“你没回过?”景颜倚着沙发垫靠着,两条腿翘在茶几上,盯着表情依然沉郁的黎苏“不好奇到底是谁?林夕知道吗?”
“关于洛凡,”黎苏抬起头,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往房间走去“我希望,有一天,她能亲口讲给我听。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景颜显然不赞同黎苏的观点,她轻蔑的切了一声,鄙视道“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我最烦你这样对自以为是,畏首畏尾的人,你这样的人,在我的感情观里,叫做感情懦夫。你想知道什么你大大方方的问,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搞得清楚你那些个花花肠子哪里转弯哪里倒拐?”
“没事儿宁愿自己瞎捉摸也不愿意张口问,告诉你啊,这不是我偏向谁,我觉得这事儿不能不告诉林夕。就算这发短信的人不是洛凡,你也得告诉她。怎么回事儿啊这冷嘲热讽的,什么叫强抢的东西不长久,什么叫别自以为魅力无边其实就是一颗解荤的苦寒菜?这世上有几个人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再说了,就那洛凡,我看她就比不过你,不过就是胸大点,还难保不是怀孕给怀大的。她哪里比你好了?还有,林夕要真在意你,这事儿你告诉她,她自然会处理,你要不告诉她,往后你两还得为这事儿闹。”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黎苏叹了一口气,她和林夕刚刚在一起,她不想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去问林夕洛凡的事情,更不想为此引起两个人的争执冷战甚至分开。有时候爱一个人,会让人变得异常小心,黎苏很明显,就是这一类人。关于洛凡,她心知肚明她在林夕心中的分量。
确实如同景颜说到的那样,她宁愿自己偶尔猜测,也不愿意去正经问林夕,始终,她心里还是介怀太多事情。她认为,只有林夕主动开口提及,才能证明,她真的放下了。林夕需要时间,而她,即便猜测会让她难过,她还是愿意给她时间。
其实她基本能够确定,在和林夕确定关系后频繁发来短信要么嘲讽,要么威胁的短信来自洛凡。如果最开始在北海那条你以为你是谁的短信内容能算上偶然巧合,那后面明目张胆的称她为贱人小三的信息内容,就真的让她不得不把这件事重视起来。只是即使这样,她能做的,也只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黎苏真的很难做到,把看上去温婉大方已为人妇为人母的洛凡,和那个阴狠愤怒似乎长着一口獠牙随时要咬破自己喉咙的发信息的人当作同一个。
“问起来是不简单,你们才开始,感情脆弱。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洛凡。”景颜抓着手机追到黎苏面前严肃的晃了晃“类似小三这样的字眼,你以为,她是凭什么发出来的?她凭什么说你抢她的人?你想过吗?黎苏,这事非得摊开来谈不可。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都不想看到你受伤。”
黎苏垂下头,兀自想了半分钟之后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愿意相信她。”
“shit。”景颜瞪着眼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黎苏三分钟,终于被她的一根筋打败,骂了一句,把手机丢还给黎苏,走开了。
黎苏关上房门,坐在梳妆台前滑动着手机屏幕,从上个周五到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这十余条短信,内容一条比一条不堪入目。越是往前翻阅,她就越难过,在洛凡心里,她是抢走林夕的第三者,是林夕随手招来的消遣对象保质期有限,那林夕呢?她,对自己,是爱吗?她说她喜欢,可是,喜欢,是爱吗?
摇了摇头,黎苏起身走到窗边,她坐在飘窗上,抱着腿看小区楼下有老人遛狗,有青年拥抱,有小孩嬉闹,一切都那么美好,夕阳淡红色的光芒如同一片穹顶罩在傍晚的城市上空,如此美好,她忽然想起林夕的脸,想起林夕的笑,想起她在广场上为自己摇曳的腰肢,想起她温柔的触摸和甜蜜的像加了蜜糖的吻,她怎么能不爱呢?是爱的吧。
手指飞快的滑动屏幕,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时刻挂牵着的名字,轻轻点了一下,等待的过程,是紧张和悸动相伴的心情。
电话响了一声,黎苏又飞快的挂断,因为她想起,这个时候,林夕可能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只是,好想她啊,短信和景颜的话,严重的影响了她的心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她的声音,让自己躁乱的心得到安定。
很快林夕的电话就回拨过来,黎苏小心翼翼的接起,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操作失误给挂断,她举着手机,低声说“喂?”
林夕那边有远近不一的汽车鸣笛声,她果然还在路上,话听筒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又安静下来“苏?”
“你在开车呢?”黎苏压着心跳,做出一副随意的模样,她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觉得嗓子有些干。
“嗯,还吵吗?我刚刚关了车窗。”
林夕的声音如泉水般甘甜温柔,一字一句,简单,却有着让黎苏说不清楚却感觉好明显的让她的心变得异常柔软的情愫。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鄙视自己,黎苏啊黎苏,她如此温柔细致的待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怀疑的呢?
“嗯,那你先开车,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了,这句话,黎苏没好意思说出口。
林夕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黎苏这话里带着几分真几分假。
黎苏竖着耳朵听,没有听到林夕的回到,以为她默认了,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得听筒里传来小声的双闪声,她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么?”
“没,”林夕答,声音里透着些疲倦“就是想安心听听你讲话,苏,你讲个笑话给我吧。”
黎苏脸上笑开了花,连带着语调都变的高昂了些,她撑着头偏着脑袋认真的在脑子里筛选回放曾经听到的笑话,最后却尴尬的发现只能想起一个很多年前在电台里无意间听到的笑话“呐,我讲了哟。”
“嗯,好。”
“儿子战战兢兢地回到家:“爸,今天考试只得了分”。爸爸很生气:“下次再考低了,就别叫我爸!” 第二天儿子回来了:“对不起,哥!”
笑话讲完,林夕没笑,黎苏倒是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直到三十秒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夕竟然没有反应,脸刷一下就红了,她嗫嗫的说“好尴尬呀,是不是只觉得冷不觉得好笑?”
“呵呵,”林夕的笑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她顿了顿,说“傻瓜,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哦,哦。”黎苏在这边傻笑着连连点头,笑的跟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