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唐军队,但也算是勉强见得人了。
只是,余下的角/弓/弩和伏远弩就有点难分了,如果全部分给卫民军呢,就会显得自己并不看中昭义军,长久下去,总会累积许多不满,生出隔阂来。可如果是分给昭义军呢,自己又的确怕到时候血本无归。
楚宁犹豫了一阵,便回到自己的牙帐,将凤九卿与昭义军十二个检校局总都召来军议,而萧鸿飞也过来旁听。
十二个局总当中,陈福、李文羽、唐信、杨厚德这四人,是楚宁亲军出生,除了卫靖之外,还有三个是原本败军里挑选出来的旅帅和曲军侯,另外四个则是流民难民,反正现在昭义军还是在训练状态,上层将官楚宁自然是挑听话的用。
但一味听话的将官其实也不太好用,就像现在,十二个检校局总,除了陈福等的人敢说话之外,也就卫靖还能说得有理有据,另外七个,基本上就是问一句答一句,没什么主见。
这让楚宁很失望,像这样的军议,如果是放在卫民军,莫说是司总级别,随便一个战兵伍队小军官,那也是能讲得头头是道。
好在陈福等人也习惯了楚宁的军议方式,知道她一般都是先听各级将领商议,再以严密的思维站在敌军立场,进行反向推理,找出其中漏洞,反复修改方案,最后发言总结,拍板定策。
一般来说,进行反向推论找漏洞的人,都是楚宁和凤九卿。楚宁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站在时代巨人的肩膀上,脑洞天马行空,思维方式也异于常人,总是会提出一些非常奇怪刁钻的问题,在整个卫民军,也就燕凌戈能与她争锋相对,摆事实,讲道理,你来我往,最后谁说服了谁,就听谁。
凤九卿与楚宁的刁钻不同,她往年喜好游历,据说曾西至贵霜帝国,南至扶南,东至挹娄,通晓数语言,其眼界之开阔,心胸之广阔,当属卫民军之冠。
这就是楚宁为什么总是想把她留下的原因——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国际百科全书,不但形象好,性格也极为端方,简直就是完美的翻译官和外交官的最佳人选。
虽然,卫民军还没能发展到需要外交官和翻译官,但像人才这种举世罕见的宝贝,楚宁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现在把她带在身边,当作百科全书用,也完全不算浪费。
但今天这位被楚将军寄予厚望的外务司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也提出了不少颇具关键性的问题,便楚宁却始终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凤九卿有白夙这个师妹和蒋郡守这个师兄,素来是俗务不沾心的,听说多年以来,主要的人生目的就是到处浪,寻找她所追求的仁义,像这种魂不守舍的情形,极为少见。
这场军议拖时极久,楚宁本想与凤九卿私下聊聊,但看着时间已晚,只好暂时罢了。
这一夜整个驻营的将士都没进行夜训,昭义军的士卒睡得极早,也睡得极好,根本就不知道明天将要临阵。
三更之时,营里的火夫起火煮饭,昭义军上下所有将士被尖锐的哨声唤起,集合在校场,望着那一排排临时搭起的木头长板桌,纷纷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两百名身着甲胄,怀抱笔墨的卫民军将士提着马扎过来,纷纷在木板长桌后面坐定,在众将摆放笔墨纸张的时,玄甲司的孙司总走了过来,与这十二名昭义军检校局总谈话:“这是将主大人定下的规矩,不管是卫民军,还是昭义军,大家都是将主大人部属,所以,这规矩都得守着才行。”
“你们的乡籍和亲眷也早在将主挑中你们之时,就记录在册,所以,此战之时,但凡有所损伤之人,抚恤都会按着薄册发放到你们亲眷手中,并且附上你们的战功勋章,让他们以你等为荣。”说着,孙兴往身后一指:“桌后的这些将士都是断字识文的,大家有什么想给爹娘和兄弟姐妹说的话,都可以告诉他们。成了亲的弟兄,有什么想捎给媳妇儿女的话,也都可以让他们写下来,到时候一并替你们送回去。”
整个昭义军,除了四个卫民军出身的司总神色平淡之外,其他诸将士却是面色灰败,特别是那些普通士卒,他们在这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要今天要打仗,按照军议的对策,楚宁在这之前,已经请萧鸿飞将战书的事情瞒下。
陈福一看这情形,顿知不好,立刻喊道:“这不是啥犯忌讳的事情,古来征战多死伤,大将难免阵上亡,何况咱们这些丘八?每天吃的都是杀头饭,总会有个掉脑袋的时候,这没啥大不了的。再说了,大家都看过卫民军打仗,只要不怕死,只要拼命杀死敌人,你被人杀的机会便不会太多,让大家留个口信,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等陈福喊完,底下一众将士神色各异,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没有,陈福朝自己的部下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一个高瘦的军汉站了出来,走到长桌前,大声的说:“给俺那婆娘捎个信,告诉她不许在家偷汉子,好生带着娃,等老子再多挣些钱了,就回去给她盖个大房子,买上几亩地,教她享享福……还有,这里些铜钱,送信的时候叫人给她带回去,免得她一天到晚嚎丧,说跟着老子命苦没钱花。”
这汉子说着,拎出了一个布兜,倒出了一小堆铜钱,负责写书信的那个士兵帮忙清点之后,又把寄钱的事情写在了信上,最后让这个汉子签字画押盖手印。
其他昭义军的士兵听到这么浑的信也能捎,多数便镇定了些,心想以往上战场的时候,说打就打,基本上死了也就死了,遇到一个有良心的将军,还会给他们家里一些抚恤,遇上个没良心的,说不定家里人连个死迅都等不到。
没过多久,一些比较想得开的将士纷纷上前,开始上前说出千奇百怪的‘遗言’来。
一个非常年轻,大慨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少年上前,有些怯生的望着面前身着黑甲的士兵,嘴唇动了几下,却是没能发出声来,那个士兵下意识的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便见他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铜牌,遂取下来放在桌面,推给那少年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卫民军的战功勋章,你们昭义军以后也会有的。”
这少年其实并没有想问这勋章,他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给娘亲留信,因为他并不是朝廷征召的士兵,只是一个被萧鸿飞收拢的流民,本来目光只是随意的落在面前士兵的身上,没有特意看这勋章,不过此刻这士兵的声音很温和,倒是让少年安心不少,便结结巴巴的问:“这勋章……是不是我死了以后……就会有这么一个勋章,跟着我的遗信送给我娘?”
“哪有这么美的事。”黑甲士兵笑问道:“你知道这勋章值多少钱吗?”
少年摇摇头,他还是今天才听说这个,先前那孙司总虽然提过,去没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