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开宗立派走学术路线,这显然也只是小说作者们的意/淫,天/朝学术思想鼎盛于秦前,后世虽各有发展,但到民末时就已断代,特别是楚宁这样学着简体文字说着俗语长大的这一代,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读懂那些之乎者也,即使从后来那些国学大师的著作里抄背下来,但没有严明的逻辑和时代背景,又有何用?
再说了,如今这个时代,读书人都是从小就学诗经易,念起之乎者也来跟吃饭喝水一般,难道他们都是傻子不成?还能让一个东抄西背的人来装大牛?
至于找道士来搞化学,找匠人来研究物理,楚宁也有考虑过,甚至已经施于行动,匠作司就是一个类似的雏形,但很明显的是,目前并没成功,因为这些工匠的起点和基础太低了。
化学和物理并不是独立学科,它们的背后,都同样依附着另一尊大神——数学!
数学是一切自然学科的基础,无论化学还是物理,都需要数学做为基本础究计算工具,如果没有数学来验证,没有数学来演算和描述,所谓的化学和物理,只不过是神学把戏。
就像楚宁,明知道匠作司目前炼出来的钢质,还有很大的改进余地,可她却没办法去改善,这是为何?就是因为目前匠作司的工匠普遍还在依靠经验做事,就是因为工匠们的基础知识,还没达到能够改善乃至提技术的水平。
比如说,要改善钢质,首先就要提高炼钢炉的温度,虽然卫民军现在有了煤碳,但普通的煤碳却不能直接用于炼钢或是铸造武器,因为碳里含有一种化学元素叫作——硫。
煤碳里面的含硫量很高,如果在炼钢锻造之时,煤中的硫融入到钢铁中,就会大大降低了铁质的性能。
即使楚宁耗费财力物力将煤碳弄成焦碳,但在人力鼓风的情况下,基本无法把温度提高乃至稳定到千多度,即使楚宁把自己有限的时间耗在匠作司,研制出水力鼓风,把温度提上去,可匠作司也没办法在短时期内,研制出相应的耐火砖,难道她还要接着去烧砖不成?
楚宁本人的数学还算可以,别的知识面也算宽广,但要将她脑海里带来的知识,转化成为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和技术能力,却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知识的累积,科技的成长,从来都不是哪一个人或是哪一代能够单独完成的事情。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即使楚宁创办学校,也没办法像yy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短短两三年时间,就培养出一批比天/朝十几二十年教育更牛逼的人物出来。
在前世的时候,楚宁上学时,老师们非常喜欢说一句话——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那个时候,楚宁以为,这只是数理化老师们占课的借口,而现在,楚宁却觉得,这是一个自然科学落后民族的呐喊,是用血与泪换来的教训。
自然科学的起点是数学,华夏的数学萌芽于春秋之前,奠基于汉唐,全盛于宋元。
目前楚宁所处于的这个大庆朝,紧接于汉朝之后,虽然《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都已经出现,但对于数学的应用,还大致停留在加减乘除和算面积的程度,要将这些数学/运用到生活、生产和科技中,不但还需要很多新的知识点,更需要探索研究的环境和时间。
凤九卿走进来的时候,楚宁正在低头沉思,沾了墨汁的毛笔被她随意扔在桌面铺开的纸上,划拉出几道凌乱的墨痕。
“在想什么?”
凤九卿的面色也不太好,眸色更是散乱,素来讲究行止风度的她,也与楚宁一样,盘腿坐到桌案对面的小胡床上。
“我在想,要怎样才能改变现状。”
楚宁收回思绪,看向凤九卿,眼神不经意的落到她的脖子上,顿时了然——果然又是被欺负了。
“改变现状?”凤九卿没有注意到楚宁的眼色,反而被她的话语带回了几分神智:“是指外面救回来的那些边民,还是指忠武军和昭义军的合作?又或者是指大庆和鲜卑的局势?”
楚宁深沉道:“都不是,我是在想,要怎么改变整个中土的百姓……乃至整个人类的生存状态。”
“没听明白。”凤九卿摇摇头,随后道:“但我有一个问题,想与你探讨。”
李睿不请自来,十分自然的坐到凤九卿旁边,插嘴道:“她想问你,战争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宁微楞,随即答道:“权利?粮食?土地?人口?”
“也许是,也许都不是。”凤九卿沮丧道:“战争,除了带来生离死别,其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睿奇道:“为何这么说?今天的战斗,不就救回了那么多的边民吗?还缴获了两千四百六十只羊,七百三十八头牛。”
“可今天的战斗,昭义军和忠武军,也伤亡了不少战士。”凤九卿道:“所以,我在想,战争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凤九卿这么反复的问,楚宁也只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说的那个盛世。”凤九卿却自顾自的往下说:“那个盛世没有战争,所有人都欢声笑语……所以,我在想,如果战争的最后,是一个那样的盛世,那么,战争的目的,也许是为了不再战争。”
“好个战争的目的是为了不再战争!”
帐外突然传来了萧鸿飞的声音,紧接着便见他亲自背着沓老县尊进来,随侍的亲卫送上两张小胡床,萧鸿飞先将沓老县尊放下安置好,这才自己坐下。
沓老县尊望着凤九卿,问道:“方才说话的人,便是这位姑娘吧?”
“晚辈凤九卿,见过老县尊。”凤九卿连忙见礼:“一时感悟,未及细思便脱口而出,还望……”
“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感悟,可见姑娘有颗至诚至仁之心。”沓老县尊说着看向萧鸿飞,感慨道:“鸿飞啊,没想到匆匆二十年过去,老夫又听到了这句话。”
萧鸿飞苦笑道:“可惜,当年说出这句话的人,已经不在。”
“这不是后继有人了么?”沓县尊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要多提携这样德才兼备的后辈。”
看了楚宁一眼,萧鸿飞连连苦笑,心里暗想,凤姑娘是德才兼备,可她对面这个,却早就已经放出话来,战争的目是——钱!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萧鸿飞嘴里却说:“就怕朝廷不认帐。”
“你是指……”
“倾辞郡主、昭义将军和凤姑娘,都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可朝廷与我们边军将士的想法不同。”萧鸿飞说道:“对于我们边军将士而言,只敬服强者,与性别无关,可朝廷却不这样想,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才是他们贯用的伎俩。”
“何须那么费心费力?”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