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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兄妹。”

    “回使君的话,陆大郎不住城外廉租楼。”那少女颇为有礼的拜了拜,却还是没松开白夙的衣袖:“民女与他确是兄妹,只是同父不同母……”

    跟在安公公身后的贺修,隐约觉得这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寻机上前瞧了几眼,这一瞧之下,却是面色巨变,忍不住脱口道:“陆二娘,在使君面前,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哼!分寸是吧?”楚宁理理袖口,问沓老县尊:“沓县尊,给本使君讲讲,什么叫做分寸。”

    沓老县尊没说话,却做势叫人把贺修带了下去。

    楚宁拂袖,向程度下令:“把这些人都带回郡守府,本使君倒要看看,什么叫作分寸!”

    安公公也跟着回到郡守府,楚宁高坐上位,他则坐于次位,再次位则是沓县尊。

    白夙是商贾,在这种场合下是没座位的,又因与此事相关,她便与那两兄妹,并着贺修等人站在堂下。

    楚宁不说话,安公公也不说话,沓老县尊只好自己开口:“陆二娘,你先说。”

    “回县尊大人的话。”陆二娘拜道:“民女与陆大郎确是兄妹,但他好酒成性,每日必饮,每饮必醉,家中钱财都被他败光,如今无米下锅,便要将民女带去幽州,予人为奴。”

    沓老县尊问道:“陆大郎,她说的对吗?”

    “不对!”陆大郎的酒意还很浓,时不时的打着酒嗝:“草民……呃……是送她去享福的……”

    “嗯?是吗?”楚宁淡声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享福?”

    “嘻嘻!”陆大郎突然笑了起来:“牧羊城里从来都是送女人出去享福,男人就算是想去,也去不了!没钱,门都进不了!”

    这下,不用再细问,楚宁也知道是送去哪里享福了。

    “程度,叫人抬一千贯铜钱过来。”楚宁吩咐完,又问陆大郎:“想去享福吗?如果你想,这一千贯钱就是你的了。”

    陆大郎顿时目瞪口呆,却听楚宁又说:“我请你喝酒,天上人间的酒,你想喝多少都行。”

    “想!”

    天上人间的酒可是大名鼎鼎,陆大郎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狠狠的点。

    “告诉本使君,你们送了多少女子去‘享福’。”

    楚宁说的是‘你们’,沓老县尊微怔,牧羊城的三老,同时面无血色。

    本来还犯浑的陆大郎似乎也清醒过来,醉意尽褪的望着楚宁。

    “贺老儿,你先说吧,你送去了几个?”

    “不说是吧?庄老儿,你说不说?”

    “嗯?还有你彭老头……”

    楚宁问了一圈,最后问陆二娘:“陆二娘,你还有要说的吗?”

    “回使君,民女有话要说!”陆二娘跪在地上,恨恨的望着陆大郎:“民女有四个妹妹,都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送去‘享福’了!”

    饶是楚宁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被陆二娘这话惊住——那可是四个人!而不是四头猪!

    陆二娘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使君来了牧羊城,如果不是民女侥幸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在白家衣庄谋了份差使,民女怕是早就被他们给送去‘享福’了!”

    如果不是在白家当了几个月的差,接触的人多,学会了许多,陆二娘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个‘享福’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才是你们不让本使进牧羊城的最大原因吧?”

    楚宁的目光一一扫过贺修等人。

    到此时,楚宁终于明白,这些人一直与她不对付的原因——并不是仅仅只是因为她霸占了牧羊城,而是因为牧羊城里有鬼,而且还是一只没人能管得住的恶鬼。

    因为,在楚宁下令押人的时候,安公公终于开了尊口:“依大庆律令,他们无罪。”

    楚宁豁然惊醒,森然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比风雪更冷,冷入骨髓。

    是的,依庆律,买卖妻儿无罪!

    甚至,在长达数千年的历史长河,在皇权更跌的大多数朝代,都没有将这列入罪行。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显示‘主受’,

    我记得,以前好像都没这个显示项目的。

    第147章

    “不送走又能怎样呢?这几年的年景都不好, 粮食欠收, 留下来也得跟着饿死。”

    “如果不把她们送出去换些钱粮回来, 家里那么多后生, 怎么娶妻生子?怎么传宗接代?”

    “家里的女人每年都要生,我们也没办法, 不送人就养不活,连自己都得跟着饿死。”

    “儿子也是送的, 留在这也是遭罪。”

    “送他们出去, 也是一条活路, 运气好些,去了大户人家, 吃饱穿暖, 总比留在这饿死好……”

    “咱们这地方,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下来的,可使君一来, 就立下禁奴令,这里的商贾不敢买, 咱们也不敢坏了使君的规矩, 就只得像往年一样送去幽州。”

    “我们也是不得已, 家里老人都在,总不能让他们挨饿受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顺……”

    “家里粮食本就不够吃,可县里税赋却一年多过一年……”

    “妻妾都是我们花钱娶回来的,为甚卖不得?”

    “自古以来, 买卖妻儿的人那么多,国法也没有明文规定,买卖妻儿算罪行。”

    ……

    安公公和沓县尊等人已经离开,留下楚宁、白夙和凤九卿三人,静坐在这辽东郡守府空空荡荡的大堂里。

    楚宁看了看白夙,又看了看凤九卿,两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

    那些人的辩解言犹在耳,似乎还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夹杂着彻骨寒意。

    这每一句话,每个理由,楚宁都有千言万语可以怼回去,甚至可以强行下令拿人。

    然而,安公公一句话,却把楚宁所有的话都堵了回来——大庆律法,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货卖妻儿,律法不禁,则无法可依,无罪可论。

    良久,凤九卿才回过神来,抖着嗓音哽咽道:“以前我总认为是李睿想太多,她毕竟是宋王之女,是皇室族裔……现在看来却是我太傻,连这些普通百姓都有千万种理由,又何况是皇室?所谓和亲,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在买卖儿女吗?”

    约莫过了几息,凤九卿又自言道:“都说年景不够好,都说收成不够吃,可既然不够吃,为何还要娶妻纳妾,还要每年生个不停?”

    别人她不知,但是那个贺修,凤九卿却是知道的,妻妾三个,儿女十多个,孙辈更多。

    “一边说着要娶妻生子,要传宗接代;一边却又把孩子当作货物买卖……这到底是传的什么宗?接的什么代?”

    “收成不好,国税沉重……可如今牧羊城外人手紧缺,他们为何却不愿出城来谋个生路?”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