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文和……这普天之下,除了那位,还能有谁?”顾文雄想起在幽州为了人头和功绩,与那人讨价还价时的情形,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欣喜:“想来,我与她还有过数面之缘,却是未从她身上看到半点霜儿的影子……啊,不,她那分文不让要强的性子,却是与霜儿像极了!”
张氏闻言,擦了擦眼泪,追问:“后面呢?后面写了什么?这信可是她写回来,准备认了我们顾氏这门亲人?有没写霜儿现在如何了?”
“唉……后面写的是……这两姐不知怎地成了那东莱白氏女的女侍,却是没写到霜儿。”顾文雄继续往下看道:“后来宁儿之东征时立下了大功劳,深受帝君信重,成为了古往今来的第一位女郡守。”
张氏喜道:“这就好,这就好,宁儿有如此成就,想来霜儿也不会再吃苦头了。”
“……”
“夫君,怎么了?”张氏见顾文雄面色突然巨变,不禁问道:“可是霜儿她……”
“不是霜儿!”顾文雄抬头,紧握拳头,将那信函捏在手中,恨声道:“是那白氏女!竟然与前朝皇族后裔勾结,意欲图谋不轨!”
第174章
“什么?”帝君被惊得从龙坐上站起身来, 围着李绍转了好几圈, 这才威声重述道:“你说那白氏女, 竟与前朝后裔勾结, 意图谋反?”
“是!”李绍低头跪道:“儿臣初闻此事,也不敢相信……”
“那你又是为何信了此事?”
“有人亲口对儿臣说的……”
“人呢?”
“就……就在宫门外……”
“安老倌。”帝君坐回龙座:“给朕把人宣进来!”
没多时, 段杰与章铭两人便被几个侍者领了进来,与此同时, 皇宫侍卫也快速过来的将这处宫殿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彼时白夙正在与几个长安商人谈蜡烛和香皂的合作事宜, 李睿并着安公公, 带着几个小黄门过来传召。
白夙与李睿对视一眼,随即便回房换了件绣着松竹梅纹的雪白大袖氅衣, 外面再系了件同色披风。
出来时, 陈隆建守在外门外:“白当家,外情司已经探到一些消息,道是朝中有人对你不利, 此番入宫,怕是……”
“鸿门宴?”白夙说着, 转头向看白青墨:“外情司传回的消息在何处?”
楚宁此人, 算不上深谋远虑, 但却喜欢处处埋伏笔,早在年初刘长贵押送冬衣往张掖时,她便借机派出探子沿途渗透,原本没想着作何用处,此番却是派上了用场。
看完白青墨递来的情报, 白夙当即便撕毁,随后又看完白家暗卫递回来的消息,片刻耽误之后,便随着李睿等人起程入宫。
入宫的程序繁杂,即使白夙是被帝君召来,仍然经过宫中女官验过没带武器后,方才被领入大殿。
此时殿中,段杰与章铭二人伏跪于地,李绍站在一旁,帝君高坐龙椅,正自斟自饮着一壶清茶——这是帝君上回去天上人间观戏后,从白夙那里带走的。
“颖川拜见皇伯父!”
“民女白夙,叩见陛下!”
帝君饮下一杯热茶,之后才抬起目光扫过阶下众人,不紧不慢的落到白夙身上,威声道:“白无晦!有人向朕告发,说你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逆!”
段杰闻言,心中微沉,顿觉有不妙,就听帝君轻飘飘的问道:“可有此事?”
章铭顿时懵住,看他们入殿时的阵势,还以为帝君会派重兵去将那白夙捉拿过来,却没想到,帝君竟然只是派了几个小黄门,去把她和颖川郡主‘请’入宫来。
这待遇,却是段杰与章铭两人,所料未及之事。
白夙侧头,看了段杰和章铭二人一眼,接着淡声回道:“并无此事!”
“哦?”帝君也看向段杰等人,道:“且说说罢,这白氏女勾结了谁,如何谋反,又为何要反?”
章铭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早就被吓得面如土色,还是段杰镇定一些,能够以眼角余光打量跪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白夙。
“这白氏女勾结了前朝皇族后裔刘氏。刘氏本名刘薇,后化名苏明月,藏身东莱妓馆春风楼里。”段杰回道:“刘薇有个弟弟,名为刘翎,曾潜于胶东王府,蛊惑胶东王府侍卫统令魏易,与其扮作山贼海寇,血洗黄县,抢掠民财。故,白氏积财百万,一跃成为东莱富族。”
帝君听罢,问道:“白无晦,你有何话可说?”
“民女有话要问这位壮士,请陛下恩准。”
帝君点点头:“朕准了。”
“我认识苏明月,此事不假,然则,如果仅仅认识便算勾结,那壮士便不应在这御前,只告我白无晦一人。”白夙转身,看向段杰:“春风楼在长安也有分店,以苏明月之姿色,天下男子鲜有不慕之人,难道这些人都是在与苏明月勾结意图谋反?难道陛下之英明,竟不如一个以色侍人之女流?”
白夙这话说得直白,李睿与安公公等人听在耳里,只觉得心头狂跳,忍不住偷看起帝君脸色来。
帝君将茶杯往案上重重一搁,出声道:“白无晦,朕还在这里坐着呢!”
白夙丝毫不惧:“便是因着陛下在此,民女才敢如此说来,否则这些宵小之辈,还当陛下好蒙骗。”
帝君顿时失语,顿了顿,问段杰:“段壮士,还有何话可说?难道你当真觉得,朕连一个……花楼女人都不如?”
“陛下之英明,古今罕见!草民万万不敢蒙骗陛下!”段杰伏跪道:“但那苏明月的弟弟刘翎,却生了个好相貌,天下女子见之……”
顿时,李睿安公公忍不住捂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喷笑——这意思,竟然是说,白当家看上了苏明月的弟弟,所以要谋反?
帝君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暗想——倘若这白氏女是好像貌便可收服之人,朕倒是愿意将儿子全部送上,随她的意思挑。
然而,白夙却笑不出来,看着段杰,缓声道:“段壮士,这等笑言,还是少说为妙,损我白夙名声算不得什么,可损了陛下的天威,这罪就大了。”
没等段杰出声,白夙又道:“陛下英明,广开言路,御前告案,是为了更好的治理大庆臣民。可你却利用绍殿下,利用陛下爱民之心,毁我白夙的忠义名声,无视国法,藐视陛下之威严,在这皇宫大殿中戏语笑言……”
“白无晦,行啦。”帝君拍拍桌案,起身道:“既然你是忠心的,又何惧诬告?朕信得过你。段壮士虽然闻风奏告有所不对,但也不至于错到哪里去,朕也就不罚了,下不为例!”
闻得帝君此言,白夙心中不由一冷,但她很快便敛起神色,拜道:“陛下英明。”
段杰和章铭也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