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初衍点头看着趴在地上颤颤发抖的斩牧道:“作为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我敬佩的你勇气,但我要告诉你,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特别是在强大面前!”
这句话是那样的熟悉,好像是老五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从老五口中说出,强大的是他们,而现在从这些非人的人口中说出,就又给强大重新定义了吗?
呵!有力量又如何!一样的也有绝望时候!
斩牧扶着墙壁艰难站起,对着一旁吐了一口血后,他唇角扬起讽刺的嘲笑:“清除我的记忆?这么有把握的话,就自己来试试看!”
橘和毕初衍相视一眼,下一秒两人齐齐闪现到斩牧面前,俯瞰着狼狈的他。
毕初衍道:“不知道以退为进的人比任何人都不知天高地厚。”
橘淡声道:“清除记忆只会让你有轻微的疼痛感,我们来吧。”
话落,他抬手朝斩牧抓去,就要碰到他时,他猛然抬起自己的头,左眼殷红的眼睛瞪看着他,他的气息悄然发生了转变,变得鬼魅阴冷。
“咦?”橘和毕初衍同时惊讶了一声。
橘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难怪凡人的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原来你是半人半魔。”
斩牧身影一晃,直接闪出百米之外,可他再怎么快,又岂能快过毕初衍,一个旋身侧踢将他从空中重重的踢下,砸在了厚厚雪地上。
橘边朝他走来边道:“半魔的出生有违伦常,如果是女魔,生下的孩子还有存活的几率,但如果是男魔,存活的几率基本为零,你们这个家倒是幸运,不光你活了下来,连你哥哥凡胎也活了下来,难怪你哥哥会是一头白发,估计你的母亲在生下你哥哥的时候,身体不小心吸取了你哥哥的精气在其体内留下了魔气,才导致的他一头白发病殃殃的要靠四池林的温池来压制,看来你母亲是魔,而你的父亲是人。”
斩牧皱眉不语,他再次从地上爬起,继续找着机会逃跑。
可又一次被毕初衍打了回来。
身后的橘再次开口道:“四池林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对你哥哥身体中一直在侵蚀他性命的魔气有很大的压制作用,所以斩临从不离开四池林,而这次的离开,是因为他知道红仙茶楼并非都是凡人的缘故,应该是想着找小玖寻求压制的办法吧,而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嬗儿的胡闹,是为了你的哥哥吧,你们也真是一个好筹谋呢!”
斩牧趴在地上急喘着气息,听完了橘的话后,他呵呵一笑道:“不愧是鬼界人人敬仰的范佑橘,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半人半魔,可那又如何?”
他再次从地面上爬起,看着他突然大笑的道:“所有人认为半人半魔不应该出生,因为我们这种人,身为人人怕,他们怕我们异变伤害他们,身为魔魔嫌,他们说我们血脉不纯,不配做他们族人,所以扼杀扼杀再扼杀,呵,真是讽刺,你们想要消除我的记忆,除非是杀了我,不然我会咬死你们!”
第四百四十八章:‘嘘’的手势(一)
夜色寒凉,风吹过,带来的是划破皮肤的疼。
黑暗的街道上,一个身影一直在反复的被从任何角度踢回地面,每次的落下,都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人形的大坑。
这是斩牧试图的第九次逃跑,可还是被毕初衍一脚踢下。
“明知无用,却还像个傻子一样的冲上来,你在坚持什么?我们只消除你和嬗儿认识的记忆,完事之后就会放你离去。”
毕初衍俯瞰着趴伏在地面上颤抖的斩牧,估计着他的身体也是到了极限,不会再起来了。
“咳咳!”大起大落的咳嗽声从斩牧口中发出。
斩牧急喘着气息的看着眼前被他的血融化的雪,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喘呼吸的咳嗽着。
橘走到毕初衍身旁,看着顽固的斩牧,他思索了一下,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淡声道:“既然你不愿意我拿走你的记忆,那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吧。”
毕初衍看他一眼,眸子中强烈的闪烁着我不同意的四个字,但被橘直接无视,看的毕初衍牙痒痒。
橘把他往一边推了推,嫌他碍事,又把毕初衍气了一下,最后索性他直接离开了这里去找秦小嬗。
在毕初衍走后,橘蹲下身子在斩牧面前凭空变出了笔墨纸砚,毛笔自己竖起,沾了墨水后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橘的话随着毛笔字而出:“交易很简单,我帮你压制你哥哥体内魔气对身体的侵蚀,而你从即刻起不再见嬗儿,就算是她去找的你也不能见,不管她做出什么举动,你都要无视无睹,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斩牧听后眼睛剧烈一颤,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纸上的几行字,他陷入了沉思。
橘继续道:“这不是普通的纸,上面有锁缚咒,它会将你在纸上写下的任何东西当做誓言一样的锁起来,一旦违反会遭到噬心蚀骨的反噬,若你同意就在这张纸上签下你的名字,我就帮你医治你哥哥,你哥哥的病况你这个做弟弟的应该很了解才是,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的来茶楼,给你一炷香的考虑时间,我就在这里等你做出选择。”
斩牧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是,从即刻起斩牧起誓不再相见秦小嬗,且不能对秦小嬗动丝毫男女之情。
他眼眸逐渐暗沉,看着白纸黑字,双手在宽大的斗篷下暗自握紧,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屈辱,他的哥哥他没有能力医治,还连带着那个傻妞也要失去了自由,他有着凡人没有的能力,可到最后只能像现在这样,被人打趴在地上强制他做些他不愿意的选择....
不过这样也好,他哥哥的病或许会被医治好,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而秦小嬗,走了也好,真是聒噪和磨人,本来就一直要她收拾东西离开棋楼的,可她一直赖着不走,现在这般,可是终于要走了,也终于可以清净了。
斩牧想着他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然后他将自己身体往身下的雪地上一滚,让自己呈大字状平躺在冰冷的雪地上,看着黑色的天空,他的眼睛也被映照成了黑色,幽深暗沉的颜色,好似有些涣散,仿佛天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让他眼睛一直不眨的看着。
他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橘深看他一眼,回他:“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