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伸了伸懒腰,摸摸饿扁的肚子,准备下楼吃顿饭时,对方打来电话:能不能把法式风情改为地中海风情呢?
我,我——去你大爷的!
轻飘飘地下了楼,狼吞虎咽,不在乎吃的什么,反正已经饱了。
上楼来到电脑前,重新修改,边改便长叹:你还真是我大爷。
袁筱凡凑近赵竹影,一脸八卦:“到底什么情况?”
赵竹影知道她说的是齐远,她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打着哈哈,“一个老同学。”
袁筱凡似信非信,“只是老同学?”她完全可以不相信的,但赵竹影认真的神情,不像在撒谎。
工作中的赵竹影认真十足,从不多说废话,两人一起搭档很长时间了,配合也相当默契,但交往仅止于公事,私下里从没有过深交,是非常典型的办公室友谊。
可无奈,谁让自己有一颗爱八卦的心,怎么都按压不住。
她还想追根究底,话还没问出口,办公室的格子间里传来一声崩溃的“啊~~~”
所有人屏声静气,大概过了两三秒,旁边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你没有点保存么?”
“啊~~~”
一整夜,画图状态在线,而且特别生猛的那种,甚至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结果悲催了,太忘情以至于忘记ctrl+s!!!
暴风雨来临时,闪电划破夜空,建筑师的第一反应不是收衣服,而是“赶紧保存做好的图!”
类似的段子在办公室特别流行。
赵竹影坐到自己位置上,打开笔记本,等待开机的当口,脑仁“霍霍”地一阵疼。
晚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你无论补觉多久,那种困劲儿都散不去。
她揉揉太阳穴,拿起水杯往茶水间。
公司的茶水间是个是非场,小道消息,花边新闻,大都是从这里传出的。
可能是职业性质使然,建筑设计公司的茶水间是个另类的存在。
这里是倒苦水的天堂。
熬了一整夜躺进沙发里小憩的,坐在脚凳上一面吃早餐一面狂刷朋友圈的,端着水杯沉思找灵感的。
剩余的就是互诉苦水的。
小王说:“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吃过饭了。以前我微信我妈,说我不回家吃饭了,她还总回我一句:好的。后来,我微信她,她也不回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家里已经不给你做饭了,你啥时候来,提前说一声,我再给你做。”
小刘苦笑说:“上次,我邻居说给我介绍对象,我专门请了半天假,结果,连人家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众人不解:“为什么?”
小刘接着说:“那姑娘临时有事,没来,她妈来了,一听说我是学建筑设计的,就可劲儿地问我,哪个楼盘比较好,哪个楼盘的升值空间大,让我帮忙推荐一下。”
“我说,我是学建筑设计的,不懂楼盘,她还不信。”
“更搞笑的还在后面,她打电话给她一个亲戚,她那个亲戚刚买了新房,最近正想装修,想让帮忙我设计一个装修方案。”
“我说我对装修不是很了解。然后,她们就用那种冷飕飕地眼神看我,你们懂得?!”
茶水间的听众一致点头,懂得!
鄙视~~
“这还没完,最后,给我介绍对象的邻居也开始问我了,现在这房价会不会涨?我说我不是搞地产的,不清楚。”
一旁坐着专心听的袁筱凡“噗嗤”,一口水喷了出来,哈哈哈笑个不停,“你处对象这事儿算黄了,估计你以后也见不着人家姑娘了。”
四周人起哄,“你不懂可以装懂啊,你这样坦白,弄的自己很无知。”
小刘一脸无辜,“可是,我是真的不懂地产啊楼盘呀室内装修这些东西的。”
他话没说完,就激起了群愤,“不懂装懂,明白吗?”
小刘说:“我就一个画图狗,没研究过她们说的那些问题。”
建筑设计是有着众多分支的专业,不可否认的是,在建筑师当中有懂地产、楼盘、室内装修的大神,可对于大多数建筑设计师来说,他们所专注的还是建筑设计本身。
在空白上构图,统筹配合结构、水电、城规等专业的工程师,共同完成建筑。
在外人眼里,建筑设计师是非常高大上的,可是又不懂到底是干什么的,反正听着牛哄哄的,应该是什么都会吧。
but!
错。
正如小刘说的:我只是一个画图狗而已。
大家在为自己画图狗的身份唏嘘不已时,有人敲门:“开会!”
梁诚站在茶水间门口,画图狗们一个个灰溜溜地走向会议室。
会议间里,水暖电和结构工程的人员已经到了。
梁诚西装革履,笔直地走向会议桌中间的位置,举手投足间,职场精英的既视感。
他坐下后,抬手腕看表,大家知道他在掐时间。
以前的设计组长老陆,开会比较随意,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大家也都散漫惯了。
梁诚“空降”过来后,大家对他直奔主题的开会方式,耳目一新,都暗自高兴:以后可以准时下班了。
可时间一久,大家又开始念叨起老陆。
梁诚的开会时间虽然缩短了,但工作量几乎翻倍了,因为他一上来就签了一个难啃的骨头。
梁诚开口:“甲方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大家听到“甲方”两个字,血直往脑门窜,冷静下来之后,心想:老大快说吧,要改哪里,我马上去改,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甲方要求,27层的住宅加坡屋顶,大家看看可行不可行?”
袁筱凡口直心快:“老大,你不要用问句,可行不可行?那最后不都得行么?”
梁诚履历表上的年龄是29岁,比起整个办公室员工平均年龄还小两岁。
所以,不管他冰山脸多冷,来头有多大,毕竟年龄在那儿摆着。
比他大一点儿的,比如袁筱凡,在他面前就会随意一些。
梁诚皱眉,看向一旁的人,被盯的结构工程师苦笑:“地基都打好了,只有重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