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事情,自然对李大娘的洗脑就没太往心里去。
“她这一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夏纪娘问道。按照张显的说法,张鹤也不是每次来月事都会疼,而是偶尔的,可这一年里也疼过三四回吧?难不成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还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瞧他的身子板,那么瘦弱,可没有你实表哥、贵表哥那么结实!”李大娘道,要知道张鹤过来清河村的时候就这模样了,那她在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呀?这还不是因为没有个能照顾她饮食起居的知心贴心妻子?!
夏纪娘见李大娘对张鹤的关心程度比自家的孩子差不了多少,也明白除了李大娘本来便是个热心肠的人以外,还因为张鹤的身世实在是值得同情。而李大娘的孩子都不在身边,张鹤的为人又令人讨厌不起来,李大娘自然就将他当成了半个儿子般对待了。
如果她姨母知道她的半个儿子其实是半个女儿,还会不会热衷于撮合她们?夏纪娘不禁想道。
晚些时候,夏纪娘想到张鹤或许还需要热水,于是又借着收碗的理由去了张鹤家一趟。而喝过了红姜糖水,又吃了晚食的张鹤此时感觉已经好了许多,正在院中将那些鸡鸭往窝里赶。
“夏、夏娘子……”张鹤看见夏纪娘就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夏纪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告诉李大娘。虽然她并非一定要以男子的身份活下去,可只要想到自己一旦成为女子,那张家的人一定会上门来算账的,她就犯愁。
“身子可还有不舒服?”夏纪娘微微笑道。
“呃,午间的时候就没那么痛了,喝了红姜糖水后,痛感就轻缓了许多,现在下地蹦跶已经不成问题。”张鹤回道。
夏纪娘有些想笑,她觉得张鹤怎么这么傻,自己明明没问什么,她自己却都抖了出来。若换了别个有心眼的,指不定要将她的身份暴露了出去呢!
浑然不觉夏纪娘的心思的张鹤是在夏纪娘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的前提之下说这话的,而她又道谢:“当然,这还得多谢夏娘子。”
“道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还需不需要烧热水?”
知道夏纪娘又来帮自己,张鹤忙不迭地说:“哪敢再劳烦夏娘子,你帮我点个火,我自己烧就行了。”
夏纪娘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干脆将张鹤拉到一边教她如何利用打火石取火。
其实比打火石更便捷的取火方式也有,诸如火折子、火镰之类的工具,可是那些东西制作起来复杂不说,用料也稀缺故而寻常人家很少用到。火镰、火筒等都是掺杂了火-药的成分,价格也不便宜。
此时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张鹤坐在低矮的板凳上,借着夏纪娘敲打火石激起的点点星火,看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夏娘子原来不喜欢海棠花吗?”张鹤早就留意到夏纪娘并没有戴她送的发簪了,眼下闲来无事正好寻点话题来打发时间。
夏纪娘手上的功夫一顿,而稻草已经慢慢地烧了起来,她就将稻草塞到灶内,又抓了一把干枯的树叶助燃,再捡柴火放进去烧。
“我没有不喜欢。”夏纪娘说。
“哦……”
“这些日子在田里干活,戴了也没人欣赏,还担心丢了。”
“我欣赏啊!”张鹤接道。
夏纪娘看着她,眉眼弯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大娘:驴哥儿病了。
夏纪娘:哦。
张鹤:我痛经。
夏纪娘:躺着别动,干活我来!
李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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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欣赏
夏纪娘的脸被灶火照得通红,而张鹤却为自己的话而尴尬到脸红。她忙不迭地解释:“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饰物买来就是戴的,戴了就会有人欣赏,所以不必因为担心无人欣赏而藏着,使之蒙尘。”
“那张二郎是否知道簪子不是随便能送的?”夏纪娘又问。
张鹤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呆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难不成簪子是有特别意义的?”
夏纪娘瞧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对这些一窍不通,本想问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有没有得到簪子,却又想起她的身份是男子,又怎会有簪子?
“不仅是簪子,连耳环、梳子、手镯等都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夏纪娘教她。
女子一般十五岁及笄时从长辈处得到第一支簪子贯上以示成人,而男子若送簪子给女子则算定情之物,女子送给男子簪子也是表示定情之物,除此之外还有明确自己正室之位。
张鹤悻悻然:“那……女子送给女子簪子呢?”
夏纪娘顿了一下,觉得张鹤这是要自己把身份说破了么?她笑道:“女子送女子,那得看怀的是什么心思。”
张鹤松了一口气,刚想跟夏纪娘解释她送她簪子是为了报答救了张显的恩情,可夏纪娘没明确点出她的身份,万一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呢?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不觉间,水都烧开了,张鹤十分不好意思:“说好了你教我生火,却连水都烧开了。”
“水都好了,我先回去了。”
张鹤将夏纪娘送到门外,关好门将水热水送到了沐浴的屋内。大小两个灶台煮了两桶水,混了一下凉水,她就开始洗浴。
初来乍到的时候,张便发现自己来着月事,而身上便有这条月事带。她没有一点关于原来的张鹤的记忆,如何使用月事带也全靠她以前痛经痛得厉害,就上网找资料缓解痛楚而发现的相关内容。
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不能适应,要时刻担心着别漏了,后来自己又加了些棉花进去将月事带制作得好用一些。再者她穿男装,有袄子和襕衫挡着也不担心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出了糗。
尽管如此,她平常在来月事期间都会减少走动。好在她痛经只会在第一日痛,而且像今日这般痛也是隔几个月才会出现一次,而且痛的时长和痛感每次都不一样。
每次都得花钱请别人照看农田,加上平常干活所雇请的“临时工”也要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如果不努力致富,迟早得坐吃山空。
“二哥!”张显在外面叫唤,张鹤便收拾一下换好衣衫出去了。
“怎么了?”
“夏姐姐让你晚上就寝时盖一张薄被,莫要着凉了。”
“我知道了,你的水烧好了吗?”
张显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二哥,真的要沐浴吗?”
“你两天没洗身子了,再不洗就要臭啦!”
张显伸出脚丫:“我每天都有洗的!”
“不行,卫生习惯要养好,我去给你装水沐浴。”
张显很不乐意,要知道以前在张家也是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