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顺着她，不敢让她不开心。我若是太子自然也会不舍的。我想好多凡人，但凡能看到这件衣服一眼，恐怕在那瞬间就觉得自己可以立刻死去了吧。”

    吱吱不语。

    “可是你说的，重要的原料，究竟是什么呢？”布云童子叠好了那件天-衣，“别的仙织不出这等天-衣，就是因为缺少原料吗？”

    吱吱接过天-衣，使出仙力，在一瞬间，就将这件天-衣撕了个粉碎。

    布云童子眼看着云锦天-衣在自己的眼前消失，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无望地伸出手，试图去接那四处飘散的齑粉。指着吱吱，又怒又气，尖声道：“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毁了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狐狸精在湖边喂鱼，听见这边的动静，便走过来，支起耳朵。

    “……这件衣服，包含了我曾经对一条男龙的心意。可是现在，我喜欢上了一只妖，而且她很容易不安，不太相信我只喜欢她一只妖。可是我喜欢一只妖，就会专心致志地喜欢她一只。所以我……”小仙女很认真地说，“所以我不能让她不安的。”

    第40章 晋江首发（修）

    “你……你在说什么？”布云童子听得云里雾里, 被吱吱绕迷糊了。

    但可以分析出来, 小毒瘤说, 她喜欢上了一个妖, 然后要为了那个妖如何如何的……

    布云童子想到了织女娘娘，因为喜欢上了牛郎, 之后连织女也不肯做了。还有点绛姐姐，在成婚之前, 是个有才华也很努力的仙, 但是在成婚之后, 就因为种种俗事，耽误了织云, 居然还毫无愧意。

    之后呢, 布云童子就对于感情啊，喜欢啊，爱啊, 成亲啊，之类的词语, 都失去了任何好感。现在小毒瘤居然开始说“喜欢”了, 不由得让布云童子十分不安。

    “也就是说, 你是为了那个妖，才撕的衣服？”布云童子再一次痛心疾首地确认：喜欢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在他看来，凡是耽误职责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难怪之前的天条里 ，明确写过神仙不可以有感情, 这么高明的举措，却因为一些仙要求自己的基本仙权而被废弃了！

    布云童子真的很怀念，那个神仙不能恋爱的时代。

    “小毒瘤，你虽然是一个废仙，但是也不能自降身份，去喜欢一个妖精吧。”比起耽误职责，仙妖之别倒是次要的了，但是若是能够唤醒吱吱的身份意识，说不定可以挽回一把。

    布云童子根本就忘记了，他还不知道那个妖是谁。

    吱吱笑眯眯，然后突然冷下脸来：“关你屁事。”

    布云童子被一个“屁”字顶住了喉咙，这小毒瘤不仅毒，还很粗俗。出口成屁，哪有丝毫神仙的风度。噎了一会之后，才道：“可我就不明白了，喜欢就喜欢，为何要撕了天-衣呢？”

    “我说的，最重要的一件原料，就是心意。我当初在构思这件衣服的时候，是带着对于现在的龙太子非常真诚炙热的感情的，但当我在真正织那件天-衣的时候，也怀有一点想要报复的，希望让他以后每见一次这件天-衣感到后悔——后悔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错过了我这么优秀的小仙女，而喜欢上了别仙？但是现在，我对于龙太子已经没有喜欢，也谈不上恨了。这件天-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布云童子还是不懂，拍桌道：“可是天-衣是无辜的……你何必……”

    “你真当天-衣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吗，只要这件天-衣还在，心意就不可能消失。”吱吱道，她刚刚撕了天-衣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轻松，“那种心意，就是织那件天-衣时候的复杂心情，不仅是对织衣者有影响，还对穿这件衣服的，已经任何观看这件衣服的仙，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有些像是……”

    吱吱想起了，以前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向天庭外跑，就是因为天庭之中，似乎笼罩着一种非常浓烈而且古怪的气场。

    在天庭中的其他仙，似乎已经被那股气息同化了。当时的小吱吱，还不知道那种不舒服的气息是从那里来的，直到她看到了那件织女手织的云锦天-衣的时候，才似乎找到了答案。

    那件天-衣让人看了疲惫晕眩，想到伤心之事，让脆弱的仙见之落泪。这就是云锦天-衣的神奇之处。当初的小吱吱，很敏感地觉察到了不祥。她很奇怪，为何这件看起来恶意满满的天-衣，居然会被西王母视为珍宝。

    她去和西王母说这件天-衣的事情，就是因为害怕让她继续穿着这件衣服，会让西王母更不开心。

    但是西王母生了好大的气，不让她诋毁自己女儿的作品，要不是天帝阻拦着，小吱吱早已经让她一袖甩死了。

    想要知道其中的奥秘，于是小吱吱便去仿制了那件云锦天-衣，却是越来越织不下去，因为在织制的过程中。她也感受到无尽地悲伤与怨恨，之后草草收工，想要将这件天-衣毁去，却被点绛拿走。

    吱吱明明能够感觉到了，织女当年并不快乐，虽然不知道原因。

    后来，小吱吱知道了织女娘娘的过去，知道了这种悲伤的来源。除了西王母不答应之外，天帝以及其下的众仙，皆说织女到了人间之后的生活，是逍遥快活的。人间有种说法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怨恨，何来？除非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凡人，不想要和牛郎在一起。

    她很想阻止这场悲剧在别的仙女身上重复发生，于是开始偷衣服；她觉得云锦天-衣既然会能够这么强大的，让仙感到不快乐、十分压抑的力量，那么她似乎也可以尝试一下，织出一件能让仙快乐的云锦天-衣来。

    “像什么？”布云童子打断了吱吱的思绪。

    吱吱愣愣地看着布云童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在云赛的那一日，她再次看到西王母穿着云锦天-衣出现，只望了一眼，便觉得这天-衣的力量似乎比之以往，还要加强了。

    就像是笼罩九重天阙上的一道暗影，这道暗影可以冠之为贪婪、懦弱、残忍、冷漠、嫉妒、淫邪……无不恰当。这道暗影将仙心中的最阴暗的部分渐渐地引出来。

    那一日，仿佛有个声音在吱吱的耳边说：他们这么对内，报复吧，报复吧，毁了这一切……

    布云童子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像什么？”

    像是，一个诅咒。

    吱吱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想。

    这想法，太阴谋论了吧。肯定是以前逛海角社区逛的。

    她一下子取出很多云，将布云童子的云囊塞满了，然后把他赶了出去。

    之后，便自己一个仙，在风口里站了许久。

    她心思很乱。

    她是到了天波城之后，才从无字天师的